。”
“我一无所有,只能留下。更何况,我并不认为龙众真的被人所完全掌控。”言玉笑了。
崔式看了他一眼:“明日中秋,我与季明都要入宫,你不若随着去一趟,见她一面。”
言玉愣了:“见她……见她做什么?”
“见她一面,就离开长安吧。贺拔庆元带季明往波斯去,这一路上离开的机会多得很。我并不希望从波斯回来之后,还在崔家见到你。”崔式道。
“……”言玉怔忪,半晌才笑道:“崔公好手段,家事、君臣,什么都处理的滴水不露,那个都不愿意得罪。”
崔式道:“我带你回长安,实际并不怕你找到龙众。纵然你拿回应有的东西,十几年过去了,邛已站稳,你也做不出什么大举动。”
于家事,他对得起崔太妃的承诺,于君臣,他不肯让邛受到威胁,纵然是于前朝,他也对得起中宗的遗嘱,对得起他自个儿。
崔式跪坐桌边,轻敲了敲桌面:“我这些年对你算不得好,让你做着奴仆的事。可我对你,也说不上差,从未封堵你的视听,养废你的行德。”
言玉垂下眼去,不再言语。
“没有好坏,没有爱恨,我无需你把我们当做家人。”崔式顿了一顿,继续道。
“这里得了消息,她会去参加中秋宫宴,难得多少年她露面一次,你不见她一面,后头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崔式这话,也是在赶他了。
说到这地步,也是完全都没给他选择的余地,就跟当年一样。
“季明呢?她会问的。”言玉抬起眼来,忽有些固执的道。
“若是你得了龙众,你会怎么跟她说你要离开一事?”崔式反问道。
“我打算便说……我得病去南地修养便是。”言玉轻声道。
崔式笑了:“你倒是还给自己留条后路。可我不会这么做,往波斯路上,长途漫漫,天灾人祸频发。您最好一死百了,别给她一个再见到你的机会。”
“……”言玉嘴唇翕动:“怕是她心中难过。”
“生离死别,她见过一回。你于她再怎么重,可还能重过她生母?”崔式冷笑:“你再怎么认定命运不公,可至少生母还在,只是相隔两地。对她而言,跟你当年同样的年纪,那一年经历的苦楚未曾少过半分!”
崔式伸手抓着桌角,生生忍住了才道:“你的悲剧,是因为投错了胎。她的悲剧,却与你相连!”
言玉身子大震,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