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垂下眼睑:“他跟我说的!”
裴渊眼睛一眯,紧紧盯着路宁:“你昨晚为什么没跟我说?还是你们后来又联系了?”
路宁抬头直视着他:“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叫他赶紧离开这里!”
“你……”裴渊气结,睨了路宁一眼,飞快地拨通了成杰的电话,“路宁很可能已经说漏了嘴,具体的回头我们再说,你让你的人盯紧一点,看看周书榕还在不在!”
挂断电话,他抓住路宁的胳膊道:“我们谈谈!”
两人连早饭也没吃,直接上了楼,走到二楼时,遇到了刚起床的骆桓,他扒扒头发,打了个哈欠,不解地看着他们:“脸色这么难看,一大早就吵架了?还不去吃饭,待会儿可要迟到了!”
两人直接忽视了他,往楼上走去。
走进书房,裴渊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头大地看着路宁:“把你们昨晚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路宁不愿,抿紧嘴不说话。
裴渊又看了她几眼:“你明知道他不是你父亲,为何还要对他说那些话?你忘了成队长昨晚跟你说的话?”
路宁倔强地看着他:“我跟他说这些跟他是不是我父亲没有关系。”
裴渊明显不信,路宁虽然正义感强了一点,但她以前对周书榕父子的印象一直不大好,总不可能就吃了一顿饭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吧。
“好,我相信你,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他通风报信?”
路宁垂下头,默不作声。这个理由她没法告诉裴渊。
她叫周书榕走,一来是正义感作祟,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原身。她占据了原身的身份还有最初的栖身之所,背负着原身和路外婆给予的恩情,却没为他们做过什么。甚至于这段血海深仇,也还是昨天才知道。
她不能为路外婆她们做点什么,但她可以帮周书榕一把,哪怕只是一句话。
这种心思根本不能告诉任何人。
见路宁一直不做声,裴渊的火气也上来了,他闭上眼,撑着额头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犯包庇罪!”
路宁咬住下唇:“我只是叫他走,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这也算通风报信!”裴渊紧紧盯着她:“这次就算了,答应我,以后不要接他的电话了!”
路宁看了他一眼:“他应该知道我的电话也被监控了,昨天他就是用陌生号码打给我的。”
裴渊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最近你在成杰那儿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过倒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周书榕的警惕心很强,而且早有准备,甚至他的身上不止一张新卡号。
裴渊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成杰后,又问路宁:“那他说你的生父是谁了吗?”
路宁摇头:“他也不知道。他说我是他在市第一医院的厕所门口捡的,当时胳膊上还扎了个针眼。”
路宁撩起袖子晃了晃:“昨晚我找了一晚,都没找到。不过这倒是解释了了每当要下雨的时候,这只胳膊为什么会有点痛,。”
“你怎么不早说?”裴渊蹙眉,拉过路宁的胳膊,详详细细地找了一圈,但这都是一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哪还找得到。
路宁拉下袖子,满不在乎地说:“又不是很痛有什么好说的!”
这点痛对路宁来说,真的是太轻了,甚至有的时候,她都会忽略那种感觉。
裴渊听了,心里又怜又愧,他自诩对路宁有诸多照顾,却连这事都不知道。
“周末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路宁的脸立即皱成一团:“不用了吧,我昨晚查过了,网上说这就是那一针的后遗症,这么多年了,再看医生也没用。而且看网友们的说法,我这算轻的,还有很多打过针的小孩长大后,智商很低乃至残疾的。”
话虽如此,裴渊还是决定找机会问问张医生,这有没有办法治疗,毕竟路宁还年轻,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身体上留下任何的隐患都会令人不安。
他站起身,双手按住路宁的肩,问道:“那你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吗?我可以帮你。”
路宁连忙阻止了他:“不要。我已经知道了,市第一医院的厕所有万人坑的别称,听说当年很多人家生了女婴,不想养就打一针丢进厕所里。最多的时候,厕所里都是刚出生甚至是还未出生的婴儿。既然他们已经抛弃了我,我还找他们做什么?我已经过了需要父爱母爱的年龄。”
裴渊见她神色冷静,脸上没有一丝怨怼,说起这事就跟说别人的事一样,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因为他其实也打从心眼里不愿意跟这样一对重男轻女到弄死女儿的夫妻打交道,更不愿意路宁跟他们扯上任何的关系。
“好,那我们以后不再提这事,你以后都姓路,好吗?”裴渊挽着路宁的肩问道。
路宁抬头斜看着他:“当然,我永远都姓路!”
她爸都姓路,她不姓路姓什么?
咚……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重物撞到门上的声音。
裴渊就站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听到声音,他立即走过去,一把拉开大门,冷冷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不停揉脑袋骆桓。
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