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他们收拾整齐,各个意气风发地驾着马来到队伍的最后面——此时此刻在队伍的最前面,有比他们更加意气风发的天德帝,在他的左边是禄王,右边是北镇王,北镇王怀里还抱着个姑娘,两人同乘一骑,这会儿那病秧子王爷正靠在她耳边神色慵懒地说话,天德帝似乎极看不惯他的这副模样,也有可能是昨天发生的那个插曲的缘故,这会儿脸色不是很好看:“皇兄,这狩猎是男人的乐子,你这样带着个女人碍手碍脚,一无所获?”
“无碍。”北镇王说着,在怀中女人那雪白的胸上掐了一把,后者羞得满脸通红却笑得花枝乱颤往他怀里钻,北镇王扶住她,笑着对天德帝一本正经地说,“同样是找乐子,臣更喜欢眼下这种——乐子。”
众官员不忍直视地挪开了眼睛。
随行的本有一些看热闹的文官,读书人本就迂腐,见了他这样更是不屑,简直将那些个总跟他们过不起的武官一块地图炮进了“流氓”行列。
白术伸长脖子看了眼君长知,他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北镇王——脸上也看不出在想起什么,不知道的,大概还以为他在看王爷怀中女人那块爆出来的大胸——白术觉得瞅着挺像的,这个色痞。
白术在整个锦衣卫队伍的最后面,手里抓着个鼓棒,等前面纪云跟她打手势,她便举起鼓棒往身边的鼓面上敲——她劲儿大,敲的鼓声震耳欲聋,震得不少官员都将注意力从北镇王身上挪回来回头来瞅是谁大清早的这么卖力,人群之间白术看见了君长知,那家伙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瞥她这么一眼的时候,实在是像足了狐狸。
白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嘴型:流氓。
隔着人群,大理寺卿微微一愣,随即居然笑了起来。
鼓声响起,围猎开始。
莫约是琢磨着北镇王这是活不过两个时辰了,天德帝这才脸色见好,从背上抽出一支系着明黄绸子的箭射出,一声令下,围猎开始。
伴随着几十匹马跟在天德帝身后陆续进了林子,队伍浩浩荡荡,卷起雪尘无数——昨日那熟悉的林子就眼前,此时天还未完全亮,林子里没多少光,远远看去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巨兽在默默地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
终于到白术他们这边开始挪动,其余的锦衣卫走在她前头,那“哒哒”的马蹄声一下下的就像是踏在她的心上,周围除了人们抽打马的吆喝声,嗡嗡的全是纪云今天早上问她的问题:你还……没杀过人吧?
白术忍不住骂了声脏话,狠狠地抽了下胯下坐骑,那尖锐的马啸声让她稍稍定下神。
进了林子,按照之前纪云安排的,先在周围晃一圈,等人群都彻底分散了投入到围猎中,她这才调转马头,绕着路往之前安排好的那棵树那边走,谁知道没走出多远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声音,这会儿,他正弯着腰,将一只被射穿了耳朵的白兔从雪地上捡起来,那兔子一只耳朵全是血,却还活蹦乱跳的。
按照规矩,天德帝猎到了第一只猎物,是要鸣火铳的。
通常这时候,剩下的那些武官才敢放手去狩猎。
……此时枪声明明没响,没想到这家伙抢到了万岁爷的前头动手了。
而此时此刻,似乎听见了响动,君长知转过头,淡定地扫了眼骑着马傻愣在自己身后的锦衣卫,也不顾自己是不是挡住了人家的去路,见了那白胖的兔子,拎着耳朵也不挂在捕获馕上,便架着他的坐骑来到白术面前——还没等候着反应过来这家伙要干嘛呢,下一秒怀里就被塞进了个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还有一股温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白术:“……………………干嘛?!”
君长知:“送你,一会儿窝树上无聊时候摸着玩吧。”
白术:“……”
这和小学生说话的语气……不对这不是重点,什么叫“一会儿窝树上无聊时候摸着玩”——你他娘还有啥不知道的?!
君长知完全不顾面前的锦衣卫完全石化,冲着努努嘴:“你们锦衣卫不都随身带着止血药么,给它耳朵抹抹,别弄死了。”
白术:“……”
君长知见她不说话,也停下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懒洋洋地勾勾唇角:“紧张?”
白术低下头,看看怀中活蹦乱跳的兔子,不说话。
正琢磨这人难道是准备说些什么话安慰自己,便听见——
“谁叫你要当锦衣卫呢,”君长知说,“活该。”
“……”
“去吧。”君长知说,“兔子和那个人,都别放跑了。”
“?”
“那个人跑了,锦衣卫倒霉。”君长知伸出手,稍稍俯下身来飞快地用指尖刮了刮锦衣卫的鼻尖,“兔子跑了,你倒霉。”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白术满脸通红,正虚伪地嘟囔“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便看见君长知轻笑一声调转马头,转眼便消失在了林子里——留下白术一人站在原地里头跟怀中那耳朵哗哗淌血的兔子大眼瞪小眼,天气冷,那血很快就凝固了,白术又将身上锦衣卫多少会带着的那种止血药一股脑全糊在那兔耳朵上。
兔子动弹了下,后腿在白术的手臂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