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些人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白术压低声音道。
“是,”君长知莞尔,“可是那又与我何干。”
白术:“唔。”
君长知:“打从从君议院走向大理寺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注定不能做到你所说的不问朝堂之事了……我不往上爬,别人便要踩到我头上来。”
耳边之人说话语气之中颇有些感慨真诚之意,白术心中一动,头越发低下,那捏着茶杯边缘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发力,可惜那泛白的指尖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我们遇见的不是时候。”她低低地说。
“说这种话有何意义,我若今日不在这个位置,大概只能眼睁睁瞧着你成为万岁爷手中的牺牲品。”君长知撤离了些,靠在桌案边一只手支着下颚,垂下眼懒洋洋道,“可惜,我正准备走近呢,你这又要转身跑了。”
“……”
“耍我呢?”
“……”
白术紧张得喉咙都打劫了,被君长知那不冷不热的目光盯着,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似的,她猜想,那些个被关进大理寺得犯人,怕也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不得将自己做过的错事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没等她想到该怎么应对这话题,又听见君长知淡淡道:“茶要凉了,天凉,这茶便要趁热喝,凉了就没那么香甜了。”
白术“哦”了声,低下头去看手中的杯子,其实虽然外头寒天冻地的,却也没有人敢凉着这万岁爷眼前的大红人,这会儿帐子里暖和得很,君长知自己只着一件中衣外袍,反倒是白术身上穿得厚实要捂出一身汗来,手里的果茶也还温热着,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那果茶的清甜香味沾湿了她的唇瓣。
君长知见了,笑着跟她招招手,白术莫名,却也捧着杯子凑过去了——
“本官的茶煮得好不好?”
“啊?”
“罢,我亲自尝尝便知好不好了。”
白术一愣,似没听明白君长知问这做什么,正想要凑过去问清楚,谁知刚弯下腰,便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扣住了后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松松挽起的发上固定的簪子便被抽了出来……
白术“哎呀”一声,余光只来得及看见君长知亲手送的那簪子在他那修长的指尖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下一秒便被随手搁在了桌案滚着水的茶壶边,紧接着她眼前一暗,只感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紧接着便感觉到双唇被咬住。
君长知的唇舌之间也全是那果茶余留的清淡果香,这会儿与其说他是主动凑过来与白术接吻,倒不如说他在对方才白术那一系列的抱怨与不理解做出肢体上的抱怨——他细细地啃咬着这会儿快僵成石头、整个人都挺硬了背僵在原地的锦衣卫的双唇,直到那柔软稚嫩的唇被他咬得发红泛肿,他又伸出舌尖,轻巧又灵活地撬开那不设防得唇瓣——
白术微微瞪大了眼。
因为紧张,强烈抑制住哆嗦的冲动,死死地咬住了牙关。
那压在她身上的人不得进入,低低叹息一声,却也不及不慢——修长的手探入怀中人的发中,动作柔情似水,然而在微微一顿后,却是画风突变一般猛地收拢了手,极为恶劣地拽了拽她的头发!
白术肃然蹙眉吃痛出声,在牙关放松的那一刻却被抓紧了机会长驱而入,那灵活的舌尖扫过她某种每一处角落,横冲直撞,攻城略地——
直到吻得两人气息不稳,等白术回过神来时,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放在了面前人的肩上——也不知道是要将他推开,还是要将他拉得更近。
之前抓在手中的杯子打翻了,泼洒出的茶水弄湿了她身上的衣襟以及君长知外袍的下摆。
正恍惚地艰难运作大脑想要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忽觉口中那柔软火热的舌稍稍退出,紧接着,男人气息不稳带着丝丝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是不是本官还不够卖力,让你还有走神的气儿?”
那声音听得白术一个哆嗦。
整个人都吓清醒了。
然而在她身边的人却不容她将自己缩成一团,那长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缠绕上她的腰间,另只手扣住她的下颚,便又凑了上来——
这会儿如果有什么人不是识趣地闯进来,怕是得被眼前的一幕活生生地吓死:只见身穿锦衣卫华服之人披散着头发,如同泥塑大阿福一般被大理寺卿抱在怀中,两人唇贴着唇,坐在大理寺卿怀中之人乌黑的发趁着雪白的皮肤,唯独脸上见着了一抹不知因何而起的红晕。
帐子中安静得可怕。
唯闻煮着茶的壶中水沸发出“咕噜咕噜”冲撞壶盖的声音,以及唇舌交替之间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白术被吻得浑身血液都逆流了——牛狗娃的身子尚且年幼,然而里头住的可却不是什么小孩,哪里经得起这种挑拨。
君长知放在她腰间的手几乎要让她腰都软了下来。
秉着最后一点理智,在两人稍稍分开时,将那还想要凑过来的人一把推开——君长知却只是微微一愣后,顺势退了开来,抬起手用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慢动作抹去了唇边未来得及吞咽下去的唾液,一顿,而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