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若是自己不来,怕是父子俩都不记得用膳,远远站着的太监们可都不敢上前提醒,陛下性子清冷,又和太子在兴头上,他们哪敢去扫兴。
她亲自替丈夫儿子摆好碗筷,金碗银筷银匙,闪得人眼花,小凌郑显然饿着了,对着她道声谢,看见父亲动筷,他握着银匙立马开吃起来,鼓着腮帮子,吃得香甜,定是饿得狠,让她心疼不已。
美目似埋怨般地看一下丈夫,将求情的话咽下去,自古帝王不易,不严身立己,如何成为一代明君,对于儿子的教育,丈夫已经退步很多,像读五天书,休息两天,就是她的主意。
父子二人用完膳后,她立着不走,凌重华叹口气,“你回正阳宫呆着,我怕你等会又心疼。”
习武不比其它,不吃苦是不可能成材的。
她用眼神恳求地看一下他,咬下唇,终是不发一言地离开。
回到正阳宫,有太监来报,姜御医回宫,正等着传召,南珊一愣,最近她都快忘记这茬子事,赶紧让人将姜妙音召来。
姜妙音又黑瘦了不少,神精却是饱满的,南珊有些过意不去,“你看你,好不容易养白一些,又回到从前一样,樊太医可得怪本宫,好好的白嫩媳妇出去,回来一个黑瘦小子。”
“他敢,”姜妙音张扬地笑着,露出白牙森森,接着她取出一个小瓷瓶,呈上,“娘娘,微臣幸不辱命。”
南珊将瓶子接过来,“辛苦你和况神医了,本宫重重有赏。”
姜妙音看着身着凤袍的女子,一回宫便听说陛下抱回一个孩子,且立为太子的事情,太子年近六岁,肯定不是皇后所出,为何皇后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满,甚至比以前看起来更加幸福。
前段时间她不在京中,回来后倒是听到很多事情,这段时间,孟家倒台,诚王就封,诚王一脉的势力全部土崩瓦解,孟家夺爵,成为平民,听说现在居在城西贫困之地。
诚王妃孟宝昙,自出生起便受人瞩目,破例封为郡主,一直是京中贵女的佼佼者,所到之处万人追捧,哪能料到,就是这样一位被人称赞有加,温婉知礼的女子,为了权力,为了嫁祸皇后,居然做出掐死亲生儿子的事情,最后落得人权两亡,还累及孟家。
皇后这段日子必然不好过,是不是这样陛下才急着立太子,太子的生母又是何人,朝中众臣无人敢提,陛下说过,太子只有嫡母,没有生母。
养育其它女人生养的儿子,还要立为太子,皇后可愿意?她离宫里就跟皇后说过,此药能解,皇后以后定然会有自己亲子,为何还要急于一时。
而且这位太子,以前是养在何处,竟然半点风声都没听过,陛下心思慎密,让人心惊。
任她想破头,也想不到凌郑之前是长在异世,而不是陛下将人藏着养的。
南珊将瓶子握在手中,“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况神医身体还好吗?”
“不敢当娘娘辛苦二字,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师父他老人家身体硬朗,已经回到庄子,以前微臣师徒二人常行走乡野,跋山涉水是常有的事情,谈不上辛苦。”
姜妙音说得轻松,南珊却知道,若不是药材难寻,以况神医的本事,根本就用不了这么久的功夫,“谢字本宫就不用多说,你自成婚起,便没有樊太医好好呆在一起,趁着此次,本宫准你和樊太医十天的假期,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
“谢娘娘。”姜妙音心下欢喜,“娘娘,解药制成药丸,每日服用一枚,半个月后可解。”
南珊点点头,心知姜妙音对立太子之事必然疑惑,轻笑道,“世间最难得的便是儿女缘份,太子是本宫嫡子,陛下亲子,立为太子无可非议。”
姜妙音不敢接话。
皇后的心思,她猜不透,太子是陛下亲子,却不是皇后所出,皇后年轻,将来肯定会有自己的皇子公主,太子生母不知,就这样立为太子,皇后居然不反对,她着实疑惑。
太子再好,也不是皇后亲生,世人都道陛下独宠娘娘,可娘娘只要服过药后,便能怀上亲子,为何陛下要在此时立太子,是不是怕皇后独宠,南家以后会外戚霸朝。
帝王平衡之术,让人捉摸不透。
看到姜妙音眼中一闪而过的疑问,南珊无奈一 笑,她和儿子的关系,不能向外人道。
“太子纯良,本宫视若亲子。”
姜妙音点下头,“娘娘豁达。”
姜妙音告退后,她看着那瓶药陷入沉思,凌重华走进内室时,看到的就是她对着一个药瓶子发呆,姜妙音回宫,这药必然是解药。
南珊见到丈夫,往他身后看,却不见儿子,“凌儿呢?”
“在扎马步。”
“什么?”她惊呼起来,“你自己回来,让儿子在那里蹲马步。”
南珊心急火燎地就要去演武场,凌重华拉着她的手,摇下头,“你看到会心疼的,玉不雕不成器,习武不狠,容易半途而废。”
她咬下唇,道理她明白,却心疼得不行,狠心转身,赌气般地靠在塌上,他走过来,拿起那瓶药,姜妙音回京,他当然得到消息,这药怕就是送过来的解药。
“姜御医刚才来过?”
“嗯,”她心不在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