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是瞧得清楚,皇上竟是直接拿了块砚台砸了过去,姬临当时就头破血流,愣是流了一头一脸都是,生生昏了过去,皇上都没让人管他。
听武将们如此说,那些御史自是不忿:
“即便立有军功又如何?难不成就可置朝廷律法于不顾?”
“所谓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且谁知道四皇子到底只是纵容了部下,还是自身行为也不检点?”
“若不重惩,恐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皇上的神情就有些寡淡。
尚未开口,三皇子姬旻已是闪身而出:
“父皇息怒,各位御史所言虽有道理,只正如四弟所言,边关苦寒,且战事凶险,将士们九死一生,偶有放纵,当可宽宥。”
“三皇兄所言极是。”五皇子也附和道,“都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正是有这些好儿男为国抛洒热血,才有我等诸般悠闲生活,岂可因小隙而自毁长城?父皇圣明,定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两人这一出列,其他众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无他,实在是朝堂上,三皇子、五皇子针锋相对,早成了朝堂上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甚而有那无聊的,但等着就两位皇子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精彩场面加餐饭呢,何尝瞧见过两人同心协力,齐齐保举一人的情形出现?
一时连那些御史也懵了,咂巴咂巴嘴,竟是把想好的对骂的词儿都忘了。
皇上也雅不愿在这件事上纠缠——兵权掌握在臣子手中,怎么也不如由自己儿子执掌安心不是?
当下趁所有人还没有回神,直接裁定道:
“众卿所言有理,只姬临所为委实荒唐,念在你屡建奇功的份上,这次朕就不罚你了,只你之前立的功可也不赏了,这般不功不过,你可有怨言?”
“皇上圣明,儿臣心服口服。”姬临又磕了一个头谢恩,这才站起身形。
垂下的眼眸间却是深敛着悲愤之意——
之前接到父皇圣旨,言说令自己速返帝都受赏,自己何等大喜过望。毕竟,从小到大,父皇施于自己的全是不耐和冷漠,何尝有过民间父子那般亲昵的时候?甚而连想让父皇打一顿,都是奢望。很多时候,父皇眼里,根本就看不到自己这个儿子吧。一想到自己也有被父皇夸奖欣赏的一天,简直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