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衷。
果然是名利场是非多,哪家银子多了烧得慌,非给自己弄来些这样的祖宗供着?怕这些女子全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送来的——
当然,这一个个伶牙俐齿、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按了弹簧似的精明劲,绝不是冲着杨家下人的身份来的,怕是全都肖想着娘坐的那个位置吧。
瞧见希和从车上下来,众女瞬时围了上来,打量希和的眼神满是审视之意——
杏黄曳地樗纱长裙,同色绣花云带绊系,更显得纤纤细腰不盈一握,身量较同龄少女明显还要高挑,一张粉面掩于幂离之下,看年龄也就刚及笄,待得视线和那双分外澄澈也冷凝的过分的黑色眼眸撞上,所有人终于察觉到情形好像有些不对——
不是说刚及笄的黄毛丫头吗,再有相貌也是奇丑,照所有人想来,不定是怎样一个自卑且畏怯的乡下小女孩呢,怎么竟会有这般不怒而威的气度?
隐隐又觉得有些熟悉,再一想,可不就是和府中老爷的做派一般无二吗?
只老爷身为当朝大儒,又是得皇上青眼的大学士,让人瞧着不敢亵渎也就罢了,这丑丫头又凭什么啊?
这样想的人明显不止一个,尤其是站的距离希和最近的艳丽女子。眼睛转了一下,竟是直接上前,就想拉希和的手:
“怪道外人说书香门第家的小姐最是与众不同,我原先听着还不大信,这会儿见着小姐,才知道传言非虚。瞧瞧这般气度,这般规矩,哪里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儿所能有的?不瞒小姐说,之前老爷也曾多次跟我夸过你,我原还只当是老爷太疼女儿,有些夸大了呢,现下瞧着,分明还是太过谦虚了,便是我瞧了,也止不住想要多疼疼小姐呢……”
只还未靠近,脖颈处忽然一痛,然后整个人止不住向前扑倒,好巧不巧,正好跪在希和脚下。
“谁?”艳丽女子吃了这么个大亏,如何甘心,登时就要发作,不提防正对上希和一瞬间暗沉沉的眼睛,且身后本来还叽叽喳喳的人群不知为何,突然静寂无声,立时意识到,怕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心里一慌之下,竟是连站起来都忘了。
至于其他女子,这会儿更是噤若寒蝉,红玉没瞧见,她们可是瞧得清楚,方才出手的,可不正是这会儿已经站回杨家小姐背后的那个黑瘦丫头?而让她出手的人,分明就是之前大家一直瞧不上的这个乡下来的丑丫头!
明明方才老太太和夫人回来时,无论大家如何卖力表演,两人始终没敢多说什么,怎么瞧都说一副好拿捏的模样,本想着剩下的也就是个小丫头罢了,想要搞定还不是易如反掌,倒好,竟是个分外棘手的。
“之前祖母和娘亲回来时,你,或者说,你们,也是这般?”希和俯视脚边女子,丝毫没有叫起的意思。
“我——”红玉本就是个掐尖好强的性子,众人面前吃了这么大个没趣如何受得住?终是一梗脖子站了起来,“小姐你如何这般娇蛮无礼?便是在三皇子府,主子也不曾这般待我。”
“是吗?”希和表情依旧平静,却是似笑非笑的瞧向红玉身后那些虽是个个缄默,却明显等着看笑话的女子,“她方才说,她的主子是哪位?”
“五皇子。”自然有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原来是五皇子殿下呀。”希和一副终于明白了的意思,“五皇子贤王的名声早已传遍民间,便是我来自穷乡僻壤,也是早有耳闻,也怪不得你如此思念旧主,到了杨府这么久还精神恍惚,便是和我,抑或我祖母、娘亲,也都能以‘我’自称、平等论交。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如你所言,我杨家本是书香世家,如何能做出这般强留人婢之事?”
一番话不急不躁,却如同一个惊雷响在红玉耳侧。
五皇子府那是什么地方?凭自己姿色,也不过是个三等丫鬟罢了。且即便来时还有些不愿,待瞧见杨府的煊赫并杨泽芳的俊逸儒雅,早渐渐陷了进去——
包括自己,在座所有人,哪个不梦想着有朝一日取代杨泽芳的乡下婆娘、从此脱离为奴为婢的日子?
只平日里杨泽芳看似温和,却从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他,尤其是书房卧室等要紧的地方。
且放着上好的温柔乡不享用,竟还一门儿心思的想着接取家中的黄脸婆。
正因为如此,各人才合计着无论如何得在今日给未来的女主人来个下马威——
但凡第一次被挟制住了,以后就不怕她们再翻起什么浪花来,再有各自强硬的后台,不怕这些没见识的乡下人不吓得傻了眼。
怎么想到世上还会有杨希和这等厉害角色?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所有的算计尽皆成空,便是自己也面临被逐出去的危险,红玉的伶俐立时没了施展的余地,只不住道,“老爷,老爷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还有,主子,不是,五皇子……”
“果然是故主情深啊。”希和感慨道,又瞧向其余女子,“你们方才也听到了,她口中的‘你’是哪个,主子又是哪个?”
“就是,都这会儿了还对着小姐一口一个‘你’,哪里有一点做人奴才的本分?”一个红衣女子当先开口道——
大家可不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