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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藏獒明显训练有素,口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已是四爪蹬地,朝着背靠铁柱坐着的沈承两人就冲了过来。
希和脸一白,下一刻身子一动,就想从沈承怀里挣脱——
以希和之聪明,如何不明白,这可是沈家苑子,凭着沈承主人的身份,什么人能把他打成这样?没看见之前在自家时,沈佑吓得手足无措的狼狈情形吗?
更不要说即便重伤之下,那绳索也丝毫困不住他。试问沈承不愿的情况下,什么人能动的了他?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解释,沈承分明是在承受家法。
而之所以会受鞭笞之刑,想来定和之前跟沈佑的冲突有关。
眼下沈承重伤之下怕是难以移动,自己这么一跑,好歹能吸引那藏獒的注意力。
却不妨背后的怀抱竟是和铁铸的一般,沈承分明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更在藏獒扑过来的一瞬间,上身前倾,把希和完全护在身下的同时,右拳随之全力砸出,竟是直直插入那藏獒咽喉中。一片血雨纷飞中,那藏獒悲鸣一声,便再无半点儿声息。
正要发出第二声进攻口哨的裘玉山完全吓得懵了,等到他回过神来,沈承却是手臂一振,那硕大的藏獒尸体呼啸着就砸了过来。
裘玉山吓得“嗷”的一声转身就跑,只是这次却没有上次的幸运,竟是正正被那藏獒砸了个正着。
第39章 揭破
寻芳苑内最荒凉的一个所在无疑就是离水桥。
离水桥高足有三丈,桥下是粼粼碧水,水面上铜钱似的荷叶正伴水而出,又有几茎露了新绿的芦苇,在三月的春风中轻轻摇曳,站在高桥上,别有一番清雅意趣。
而眼下,高桥上正有一人,仰头看天,舒展双臂,一副随时都会御清风而去的模样。
高桥下的刘氏这会儿却是吓破了胆——
方才亲眼目睹儿子被人奚落的情景,刘氏脸都是黑的,有心赶过去给儿子撑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
甚而那么多尖酸刻薄的眼光之下,刘氏自己都无法抬起头来。
好容易离开曲水池畔那是非之地,沈亭却不见了影子。
慌得刘氏忙四处寻找,茫无头绪之下,可巧走到这离水桥畔,更是一眼认出那高桥上做出跳跃姿势的人可不正是儿子沈亭?
直吓得魂儿都飞了:
“亭儿,你这是做什么?”
竟是一路哭着就冲了上去——
这可是离水桥,据说前朝公主国破之后可不就是从这儿跳下去自尽的?
沈亭愕然回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最先跑过来的红缨一把死死抱住腰,然后又用力一拽,两人顿时滚做一团。后面刘氏也赶了过来,上前抱住沈亭心肝肉的就哭了起来:
“亭儿啊,不就是一个蒲团吗,你何苦这么糟践自己?当真想要的话,娘给你做它十个八个——你要是走了,娘可怎么活啊!”
刘氏一面流泪,一面骂个不停:
“这遭瘟的杨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家亭儿那里不好,要受他们这般磋磨?一家子杀千刀的——”
正自骂着,却不妨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刘氏还有些纳罕,实在是因前朝公主死在此处,离水桥自来被认为晦气之地,就是方才自己过来时,也觉得这里太过凄清,不是久留之所,怎么还就有人跑到这里玩了?
还没想出个头绪,一个急促的女子声音已是响起:
“老虔婆,是不是你做的?你们把我家小姐诓那里去了?”
刘氏吃惊回头,脸色也是一寒——那个正指着自己鼻子骂的人,可不正是杨希和那个丑丫头的贴身丫鬟青碧?
青碧这会儿却是鼻头发红,一双眼睛里更是噙满泪水。她的左右两侧则是同样脸色难看的商妍和阿兰——
方才正在一处水榭游玩,不妨阿兰忽然找了过来,待瞧见言笑晏晏的商妍,阿兰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至极。
青碧瞧出不对,悄悄和商妍说了声,两人找了个借口离开,待行至半路,正好碰到满脸惶急去而复返的阿兰,然后才知道,方才竟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把小姐给诓走了。
三人一路往这里疾行,本是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好小姐真的跑到这离水桥了呢?那里知道没瞧见希和的影子不说,反是遇见了刘氏和沈亭一行。
青碧的眼里简直能喷出火来——
到了眼下,如何不明白,小姐定是落入别人的圈套里了,甚而青碧更认定,坑害了小姐的人里,定然有这刘氏的手笔。
毕竟自己一个小小丫鬟,如何会有人留意姓甚名谁?且因着小姐平日里很少参加这样的集会,在场根本没有和自己相熟的人。
而对方既能打着自己的旗号,分明对自己熟悉的紧,放眼场中,除了刘氏主仆之外,再不用做他想。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刘氏眼睛闪了闪,脸上神情又是刻薄,又是快意,“你家小姐跑哪里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好是你家小姐趁机私会情郎了也不一定!”
“娘——”却被沈亭一下打断。方才被红缨拽倒时,正正磕在石墩上,沈亭这会儿还有些头晕,又听青碧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