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被看得有些紧张!
荀桢不干咳了反而镇定自若的样子,把看得王韫心里一阵发虚,好像是自己的小心思此刻在荀桢面前一览无遗。
王韫眼珠一转,当下便装模作样地哀叹了一声,放柔了嗓音,可怜巴巴道,“先生,你能不能扶我一会儿?我太累了,站不动了。”
荀桢温慈道,“无事,小友既然累了就靠着我吧。”
得了荀桢的同意,王韫幸福地叹息。
堕落了她,竟然这么不要脸地赖在了老年人的怀里不想走。但是王韫靠着靠着就发现哪里不太对。
荀桢搂着她搂得自然,两只手扶着她的肩头,就像是爷爷搂着孙女……
爷孙俩其乐融融的,毫无旖旎和亲密的氛围。
什么鬼啦!
荀桢的怀抱虽然暖心,但是靠得时间不能太久,纵然很留恋荀桢温暖的怀抱,王韫也是个矜持的少女,何况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她过了把瘾,就从荀桢怀里起身,看着荀桢带来的人。
跟着荀桢而来的是三四个高大的汉子,个个都拿着锤子、斧头之类的农具,大汉们衣衫不整,有些甚至衣服都穿反了,明显是睡梦中被喊醒匆匆套了件就来到这里。
其中一个领头似的人物走到王韫身前,他个子十分高,有着张国字脸,见了王韫,他未因为王韫是个年轻的女子便小瞧于她,而是礼貌地寒暄了一番,笑叹道,“娘子和爷爷真是亲密。”
王韫:呃……
荀桢:咳……
领头人疑惑道:“怎么了?”
王韫:没啥没啥。
领头人笑笑也未曾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问王韫,“娘子,藏人的棺材现在在何处?”
王韫转身露出身后的棺木,“便是我身后这口。”
领头人点了点头,转身和其他人招呼了一句,大汉们扛着斧头大跨步地上前。
王韫看着他们一时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荀桢见状,体贴地出声解释道,“他们便是今日我们所见的商队中人。”
王韫忍不住给荀桢的机智点了个赞,商队走南闯北惯了,见多识广不怕这些,加之一路而来护送货物又都是有些本领的,叫他们来劈棺材最合适不过。想不到在之前那么急促的情况下,荀桢还能想到这么多。
荀桢摸了摸她的头,弯唇轻轻一笑。
大汉们动作利落,计较商量了一番,其中一个抡起了斧头就要往棺材板上砍,这个架势看得王韫一阵心惊肉跳。
“这么劈会不会伤到里面的人?”
举着斧头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见王韫年纪小,他挥舞了一番斧头,笑道,“小娘子这钉子钉死了一时间拔/不/出来的,只能用这斧头硬劈了。”
“我知晓,只是能否轻一些慢慢劈。”
她不知道这棺材板有多厚,要是太薄,斧头来不及收势,看到血溅当场的画面怎么办?!
棺材里的女人听了王韫的话,此时也有些害怕,声音发颤地轻声哀求道,“麻烦各位好汉轻些。”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我晓得。”他指着棺材,又道,“你瞧这棺材,我们见到的货多了,这棺材我一瞧便知不是什么好棺材,这棺材板肯定也是薄薄的一层,小娘子放心吧。”
既然中年男人都这么说了,王韫也不再插嘴,她退后一步,定心凝神地看着。
中年男人长喝一声,撸起衣袖,对着棺材喊道,“妹子你别害怕,马上就救你出来!”说完便抡起斧头往棺材板上落,咚咚两声,棺材震动了一下,棺材里的女人吓得惊叫出声。
王韫凑上去一瞧,木板被斧头这么一劈,轻而易举地就劈出了条条裂纹。
男人见了面带喜色,他绷紧了胳膊上的肌肉,干劲十足地又抡起了斧头,只是这次动作幅度小了许多。
中年男人没说错,棺材板果然是薄薄的一层,他劈了两下,木料被折断的声音响起,棺材板便往下塌陷了一块,露出了一道小逢,能瞧见其中女子苍白的像刷了层墙灰的脸。
中年男人不再大刀阔斧地动作了,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伸到掰了掰,其他人也赶上前去帮忙。
忙活了有一刻钟,棺材板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露出了女人的整个身子。
王韫慌忙上前。
棺材里的女人仰躺着,下巴尖尖的,眼睛大而圆,含着滚滚的泪水。忽略哭得浮肿的眼皮,是一个妥妥的的素颜美女,比客栈里的女人都要美上两分。
女人流着泪挣扎着似乎是想要起身,王韫忙弯腰去扶她起来。
她太虚弱了,女人一搭上王韫的手,王韫拉着她的胳膊就能感到她把整个重量都压在了自己手上,死宅王韫臂力不好,根本拎不起来她,还是其他人上来架住了女人的胳膊,把女人抬了起来。
女人出了棺材脚一踩上实地,支棱着的两条腿直抖得像筛糠,站已经站不稳了。
王韫扶着她,她就像是扶着一滩已经软了的泥,任由女人靠在她身上,王韫抽空对着领头人道,“我们先回客栈再说吧,她现在得回去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