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珠听得连连点头,她虽然冷静下来,但是从小儿她就是没受过多少挫折,自有天真烂漫之气,虽然讨人喜欢,这种时候,也就指望她整体去分析了。
连老胡都道,“姜姑娘您懂得真多。”
姜锦笑,“我这都是指着史书的案例举例说明呢,不过想来古人行得通,现在也该有些效果。”
她虽然不是什么战术高手,但是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战役,大约都是将领想法子找了敌军的纰漏出来。
薛珍珠的武功其实非常高,她和她表姐一样其实都属于骨骼清奇,天生练武的好料子。
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薛珍珠虽然不能做到,但是偷偷放个火,还是很有机会做到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对方军中也有高手,所以姜锦让薛珍珠千万不要招眼,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对方应该是突然发难,薛珍珠这样的应该也不再预计能,倒是真能当个奇兵使用。
倒是姜锦这边,其实没什么好办法,因为面对的路程和危险都是客观存在的。
老胡所说的别庄里的高手,比起薛珍珠可就不是什么高手了,其中一个还不认得去东阳的路。
姜锦答应过了老胡的请求,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她若不去冒险,齐王和朝廷人头打成狗脑子,只要她识相避开些,再抱紧殷飞虹大腿,想来性命应该是无忧的。
可是想想岸边倒伏的尸体,燃烧的房屋,姜锦却也说不出反悔的话。再想想京城的那些人,可能面临这样的危险,而且如果齐王叛乱成功,别人不说,七皇子死定了。
横竖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万一真死了,大家伤心一会儿,大约也就忘了吧。
毕竟别人都有至亲,除非至亲,谁又会记着谁一辈子呢,即使是至亲,当爹娘的还有抛弃小孩的呢。
她也是有生父生母的,姜锦娘也是有亲生父母的,不都混成了那个德行?
姜锦心里有些凄凉,又有些豁达坦然,见到岸边还有一点时间,刷刷的写了几封短的遗书。
里面也没写什么,只写了自己若是身亡,把包子铺子给柳叶,嘱咐她找个好人嫁了,然后照顾好家里的人。余下的钱和地产给惠宁师父让她收养孤儿,搞得那个碧水船队,自己的股份当然给严六了。
晋江楼姜锦给了七皇子,只是想想他那一双眼睛,姜锦还是很狗血的写了点,希望他另觅良缘,莫要耽误了好春光。
虽然,就算是姜锦不死,他早晚也会另觅良缘,也不会耽误了好春光的。
把这些写完,姜锦也不用信封,用个铁瓶子装了,用木塞封上,找到老胡。
“老胡,这东西你帮我收一下。”
“这是什么?”
姜锦笑,“遗书啊,我虽然不想死,但是万一真死了,还是留两句话吧,安排下后事什么的。”
老胡还没说话,薛珍珠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都是我不好,要不,你别去了,我去吧,要不,我陪你去。”
自己武功高,肯定能顺利的走这一遭。
“傻丫头,别闹。”姜锦笑,“登州城这边,还等着你当大英雄呢。再说我就是送个信而已,又不是去送死,一哭好丧气的。”
顿了顿,姜锦也笑道,“万一我真挂了,记得给我多多烧金元宝,人活一世啊,没有钱不行。京城那等穷官儿,过的还没我舒服呢,若真到了地下,我也要继续有钱。”
薛珍珠被她这一逗,又是哭又是笑,到底还是想着姜锦说着落泪丧气,忍住了。
一时靠了岸,姜锦与老胡等人找到他们的据点,果然有几个人,也有两个看着武功很高的,其中一个姓沈,另一个则姓云,两人年纪都不大。
因为姓沈的那位高手,武功虽然不错,方向感却极差。姓云的那位名云中燕,年纪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娃娃脸白面皮,搁在前世,是很讨姐姐喜欢的那一种。
姜锦作为一个忠实的颜狗,其实还挺吃这个类型的。然而事情紧急,两下也没时间闲谈,带了干粮等必须品,云中燕还带了兵器暗器毒牙,姜锦也拿了一把苗刀防身,两人就飞马出去了。
另一边,薛珍珠和老胡飞马往登州城赶。
薛珍珠心里难过,一面担心登州城中的亲人,一面担心姜锦,整个人都快被撕裂一样的痛苦。
老胡却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见惯了生死的,尚能自持,只是看着姜锦他们分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胡大哥,你为什么叹气?”薛珍珠不解。
“我只是在想,许是我做错了。”
老胡请求姜锦送信的时候,还不知道可能有海寇,因此反而没那么危险。可是眼下,如果有了海寇,却更要抓紧时间送信,他也说不出后悔的话。姜锦却也硬气,竟一句推脱的话没说。
此时木已成舟,老胡也不想说什么了,摸了摸腰间的铁瓶子,没再继续说别的,反而道。
“姜姑娘真心细致。”
“怎么这么说?”
“她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想着不能用信封,免得火烧或者水淹了信。”
这是真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薛珍珠本来已经渐渐平静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