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语气太自然,柳叶也不以为意,端了两碗茶进来,进门才注意到姜锦的脖颈,吓得差点把碗给摔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谁伤了你?”
“还能有谁,王氏他好儿子呗。”
柳叶有心细问,加上她也有事要和姜锦说,便看了一眼卫三郎。
卫三郎见此,且人家自有人来照顾,倒有些不好再坐了,便要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城,不然赶不上城门关闭了。”
姜锦确实还有事情和柳叶说,便也没留他,只道,“今儿不管怎么说,多谢三哥仗义执言,改日登门道谢,柳叶,送送卫三哥。”
柳叶其实更关心姜锦的伤势,然而姜锦发了话了,她也不好不听从,因此送了卫三郎离开,又急急的回转,进屋就问姜锦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不适,要不要请大夫。
其实姜锦倒也不觉得是多大事,主要是她刚穿越回来那会儿,比这严重多了,眼下也就脖颈上火辣辣的疼。
柳叶还是不放心,拉着姜锦上下看一下,见姜锦的神色也挺镇定的,脸色也没多大异样,方才放下心来,去屋外水缸里舀了水到木盆里,端进来服侍姜锦重新洗漱。
姜锦和陆齐林打起来了,一身狼狈,的确是需要重新整理下。
阿容毕竟也是个半大男孩子,关键是他心里可是个成年男子,很见机的出去了。今儿这事,也让他本来就有的迟疑少了不少。
屋里姜锦则是问柳叶去哪里了,看柳叶的神色,也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柳叶一面把姜锦已经很是散乱的头发打开,一面轻声道,“我去了泉水庵,还是为了王氏的事。我今儿中午送饭过去,惠宁师父的徒弟知空把事情跟我说了一回,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再说王氏病了的事的,没想到那姓陆的竟然先来找姑娘您的麻烦。说来真是好笑,你知道王氏因为什么病的吗?”
“因为什么?”姜锦也有点奇怪,看陆齐林今儿那个疯癫劲儿,她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还真以为自己给王氏下毒呢。
“因为饿的!”柳叶提起此事,实在忍不住脸上表情,喷笑道,“那王氏听说饭菜是小姐做的,死活就不吃了。你想想,她那样在侯府里说一没人敢回二的人,哪顿饭能错过了,又不是庄户人,饥一顿饱一顿的,这一顿饭饿着了没吃,又自己吓自己,等到半夜里,肚子可不就难受了吗?肚子难受,眼前发黑,再自己吓唬自己,就把自己吓晕了啊。”
姜锦万万想不到真相如此,也挺无语的,想起陆齐林今儿发疯,“王氏那好儿子,还说是我下的毒呢。”
柳叶嘲笑,“要说这事和姑娘你有什么关系,也就是王氏对不起姑娘您,心里有鬼罢了,她自己做的孽,自己亏心。饭菜里可没什么问题,王氏其实就吃了小半块饼,剩下的都让伺候她的丫头吃了,人家可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姜锦听了也松了口气,她也担心定南侯府混赖账,如今王氏其实没怎么吃自己做的东西,这可赖不到自己。
姜锦放下心来,陆齐林就比较傻眼了。
泉水庵里不见男客,陆齐林和王氏是在门外见的。
和他的想像不同,王氏的脸色其实还不错,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小娇柔。
陆齐林甚至又重新审视了,一下,没错娇柔。
王氏不知道他儿子的心理活动,虽然十分感动,却很是坚定的,一脸充满牺牲精神,圣母一样对陆齐林道,“这庵里日子是不好过,但是为了你的婚事,为了侯府的前程未来,为了大局,我能忍!”
王氏觉得自己真是个好母亲好妻子,特别的让人感动呢。
陆齐林可没领会到王氏的精神,完全没有夸赞王氏真是个好母亲,反而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您中毒了吗?姜氏给您送的饭有问题?”
“我是不舒服,不过那饭,丫环吃的多,所以也没多关系。”王氏轻描淡写的道。
“那丫环死了?”
“丫环哪有那么娇惯。不过我觉得姜氏肯定也没安好心,不然我怎么就肚子疼了。”王氏皱着眉,这才突然注意到陆齐林手被包扎着,“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受了伤?”
怎么回事?看着王氏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陆齐林还真开不了口了。
怎么说,以为您老中了毒,撸起袖子找姜氏吵闹,还让人捅了一刀?
陆齐林虽然在很多时候性情冲动,但是也不纯然是智障,至少此时,他偶尔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比如今儿这事,他也觉得自己恍惚是个智障。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能全怪陆齐林,很多事都是阴差阳错。
他先听了表妹宝姑娘的话,心里有些半信半疑,去问了他爹定南侯,他爹定南侯正好忙着接待一位来访的二品官儿,说的很简略,只说并无大碍,虚惊一场。
于是陆齐林还以为,他娘是中毒了,但是虚惊一场,人没大事。不管如何,当儿子的,知道了这事,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前往泉水庵,泉水村又是必经之路,定南侯也早叫人盯过姜锦的动向,陆齐林就准备去找姜锦算下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氏觉得儿子一点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