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是明媚的秋日之景,结界内却是一片黑暗,只有一盏永恒燃烧的灯,这种小黑屋很容易瓦解人的心理防线。
迟慕的精神却很不错,这点时间,并未让她承受不住。
迟萻曾问过影七,知道迟慕小时候被带回宗家后,虽然有白虎令之主爱护,但白虎一脉需要她撑着,不可能时时护着一个幼儿,将她像其他的从者一样安排在宗家,接受从者的训练。
所以那段时间,迟慕过得很不好。
宗家为维护灵图师的传承,手段十分冷酷,培养从者的方式自然也不一般。不仅是从者,就算是编入族谱的宗家子嗣亦然,白虎令之主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所以对于迟慕在宗家的境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谈何生存?想要在宗家生存下来,便要让自己变强。
可在迟慕心里,却觉得这种日子生不如死,比死在继母手中还可怕。
她甚至怀疑迟萻带她回宗家的目的,只是为了活下来,她只能不断地让自己忍耐,不敢对宗家的小姐露出怨恨之色。
由此埋下怨恨的种子。
但结果却是不错的,迟慕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好,被关几天小黑屋,却没有崩溃,依然冷静,看似怨怼疯狂,实则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她咬紧牙关,不该说的,一点也没有透露。不管是她如何从一个灵力微弱的地级灵图师变成这样,还是她那突然变成和迟萻一模一样的脸,或者是青溪涧外的鬼族突然出现,都十分神秘。
司昂看到蜷缩在那里的人,看到那张脸,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色。
他讨厌这张和萻萻一样的脸,特别是知道她故意弄成这样,好取代萻萻成为白虎令之主时,更讨厌了。
迟慕盯着他们,不言不语。
迟萻看她半晌,对司昂道:“我观察她几天,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怪异的力量波动,却一直不得其解,司昂,你用星辰之力探查一下。”
听到她这话,迟慕看似平稳,瞳孔却紧缩了下。
两人看在眼里,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
当司昂伸出手时,迟慕浑身紧绷,忍不住想要反抗挣扎,迟萻朝她身上又拍一张禁锢灵图,将她的反抗压下。
随着星之力灌入她的身体,也将迟慕极力隐藏的秘密呈现。
一个虚幻的影子从迟慕身上出现。
“不——”迟慕惊叫出声,“救我——轩辕——”
那道虚幻的影子渐渐变成一个人,一个黑发红眼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宽袍长袍,头发悉数垂落背后,额间有一枚淡淡的火红色印痕。俊朗的五官,却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阴森无比,充满不祥的气息。
他看到司昂,狞笑一声,说道:“原来是巫族的天巫,小家伙,你的身体我很满意,就给我吧!”说着,就朝司昂冲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迟萻一道灵图砸过去,却砸个空,那道虚影已经从司昂的眉心进入他的灵台之中。司昂那双暗紫色的眼睛在瞬间变成一种狰狞的猩红色,表情变幻莫测,一头白色的头发无风自起,身上的巫神袍鼓荡起来。
司昂的眼睛缓缓闭上。
迟萻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担心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虚影像占据迟慕的身体一样占据司昂的身体,她想将他赶走,却又担心适得其反,只能围着司昂团团转。
就在迟萻心急如焚,忍不住想要出手时,司昂终于睁开眼睛。
迟萻担心地看着他,恰好对上那双泛着猩红色芒光的眼睛,正心慌时,突然发现那眼睛又变成暗紫色。
这是什么意思?
司昂冷淡地看着她,缓缓地开口道:“萻萻,我没事。”
你没事为什么摆出这张臭脸?难不成嘴里说着没事,其实芯子已经换人?迟萻更担心,心里有些纠结,如果“司昂”已经不是他,她是不是要杀了他的身体?
“你想什么?”
“想怎么杀你……”
司昂:“…………”
见他怒瞪过来,迟萻不禁松口气,拍着胸口道:“太好了,你要是真的被别的男人占据**,如果是这样,我总不能继续和你的身体在一起吧?相信你也不乐意,还不如杀了你,省得他用你的身体来睡我,或者去勾搭别的女人。”
司昂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忍耐地道:“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有的、有的,我现在对你超级有信心。”迟萻嘴里哄着,凑过去在他唇角亲吻几下,一脸笑意,努力地顺毛,然后关心地问,“你真的没事么?”
被顺毛的天巫大人脸色好许多,看一眼瘫软在地上的迟慕,忍住在这里将她扯到怀里亲到她腿软的冲动,说道:“我没事,那家伙以为天巫的身体与普通凡人一样么?既然敢来,那就别想走!我已用巫术形成一个结界,将他困起来,他日有空,再将他炼化。”
“炼化?”
司昂看她一眼,高冷地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迟萻哦一声,没有强求,继续问道:“那人是什么东西,怎么只有虚影?是因为他,迟慕才能变成这样?”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