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几乎一夜没睡着,他先向保安队长请好假,然后就躺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猜想、幻想,毕竟这种奇遇,换了谁也一样。第二天天刚亮,方国正还在呼呼大睡呢,白云就迅速爬了起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出发了。
沈星火给他的地址好偏远,都快到周边的郊县去了,白云坐到地铁终点站,还换了两趟公交车,才勉强在约定时间前抵达。那是一条破落不堪的街道,不知多少年没有整修了,还保留着二三十年前的建筑风格,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白云循着门牌号,七拐八弯总算找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幢两间三层的商铺,外观与周边并无两样,一条长长的柜台占据了一间半的门面,只留下边上一条走道通向里屋,门楣上挂着一块偌大的匾额,匾额上的字因为年代久远,斑驳不全,白云辨认了好一会才看清楚,原来是“东津**花第七分店”。
白云又懵了,他反复确认了地址,确实没错。白云原以为应该是个茶馆、咖啡店之类的地方,再不济找个小吃店也行啊,约我到**花店究竟是几个意思嘛?
正在疑虑之际,沈星火也开着车到了,他跟白云打了个招呼,随后带着白云往里屋走去。
“又来新人啦?”柜台里的中年妇女问道。
“是啊,留不留下还不知道呢。”看起来沈星火和她已经认识许久了,两人没有进行更多交流,沈星火带着白云拐了个弯,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也没啥特别的,都是些简单的办公设施,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租下来开了个皮包公司,角落里有张桌子上的电脑恐怕有二十年了,攒了厚厚一层灰,也没人打理,另外几张办公桌有好有差,也大都空着。
白云目光扫了一圈,只看见了两个人,其中一位看上去比自己年龄稍大,戴着方形的银色双框眼镜,上身穿了件迷彩T恤,下身是一条卡其色工装短裤,一手拿着个放大镜,一手拿了块石头,正专心地研究着什么。另一位看上去大约三十几岁,一身亚麻色的短衣短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洗浴中心顺出来的,手里拿了把长不过一尺的桃木剑,正在把玩着。
“哟,沈老师,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们一声,不好意思了。”年长的男子首先看见了沈星火,急忙站起来,假装恭敬地打招呼。年轻的那位似乎和沈星火不太熟悉,见状也急忙扔了东西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师叔公好!”
沈星火把手一挥,不耐烦地说到:“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你们师父,不用来这一套。我今天给你们带了个新人来,资质还行,好好指点一下,上个九级问题不大,你们看着办吧,刚刚大队里给我打电话,有点状况,我得赶回去了。”说完行色匆匆地下楼走了。
白云感到一阵尴尬,沈星火连他的名字都没向大家介绍就跑了,只好硬着头皮,用一贯的学生口吻说:“两位老师好,我叫白云,东津农业大学二年级学生,请多关照。”
“咦,林老师,又是一个农大的诶。”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轻声轻气地说,仿佛怕冒犯到任何人一样。
“恩,巧了,”那位被称为林老师的微笑着说,“白云同学,坐吧,你是怎么被沈老师发现的?讲给我和小天听听呗。”白云不敢隐瞒,就把从路遇劫匪那天开始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包括劫匪背后的蛤蟆、沈星火身后的巨人等等,事无巨细,一件不落。
“原来如此,你居然碰到了地奇星,我们最近一直在找他呢,”林老师停了一下,又问道,“那关于我们仙使的事情,沈老师又跟你说了多少?”
“什么仙使?我不知道啊,沈警官什么都没跟我讲呢,他约我见面,结果没说两句话就走了,我什么都不清楚啊。”白云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这样啊,呃,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要不然你跟我到三楼去,我请示一下师父,”林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有德,旁边这位小伙子叫皇甫昊天,东津大学地质学的研究生。”
简单打过招呼之后,白云就跟着林有德上了三楼。
三楼就跟二楼大不一样了,首先装修就精致多了,而且被分隔成了两个独立的办公室,其中一间房门紧闭,另一间留了一条缝,透出些许亮光。林有德走到虚掩着的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师父,我能进来吗?”
“是有德啊,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哦。”林有德缓缓推开门,带着白云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雪白的房顶应该是粉刷了没多久,挂着一盏古色古香的吊灯,三面墙上贴着金丝混织的高档墙纸,正对的背景墙是一套胡桃色整体书柜,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色书籍,当中空缺处挂了一幅字,写着“道法自然”。书柜前面摆了一张老板桌,桌子后面是一把真皮转椅,上面坐着一位年近五旬的男子,头顶微秃,面容冷峻,穿着浅色polo衫,手里拿着些资料正在审阅。
见林有德和白云进来,男子稍微抬了一下眼,随后继续看他的材料,问到:“这就是星火送来的新人?”
“是的,师父,原来您早就知道啦,他叫白云,是农大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