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的见证下, 徐谭齐聚南方,三方会晤,随后发表声明, 决定共同出兵北上, 以对抗张系的逆施倒行。
徐谭这个共同声明的发表, 给全国的倒张运动犹如注入了一支强心针, 形势很快就发生了变化。几场中原大战后, 张效年接连丢失了原本控制在他手中的豫皖两省, 退到山东河北。倒张形势逆转, 一片大好,全国为之振奋, 报章上每天都有关于徐将军指挥有道,川军作战英勇的各种报道, 徐致深俨然成为了这场护国战争的英雄象征。
外面,护国战争轰轰烈烈进行着,甄朱除了每天关注报纸电台的新闻, 也并没有闲着。比起京津沪等地,四川的新式教育开展的相对迟滞,尤其是女学生的入学情况更是落后。在成都和重庆,针对普通民众阶层开设有新科目的女子学堂也是寥寥无几,何况, 即便有学堂,肯送女孩子来上学的家庭也是不多,课堂里经常坐不满人,更不用说其它地方了。
她现在的身份能助她做许多想做的事情。她约见教育局长,要求兴办推广新式学校,资金部分由财政拨款,部分自己募捐,想方设法采取措施,鼓励民众送适龄女孩入校上学,为了起到宣传推广的效果,还亲自到女校为学生们教授英语,到公开场合发表演讲,鼓动舆论。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几个月后,成都重庆已有的几所女子学校里,入学率全满,甚至破天荒地出现了座位不够的喜人现象,筹款募捐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说到底,她如此忙忙碌碌,虽也是为了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公益之事,但更多的,或许还是为了好让自己可以不被徒劳的牵挂和担心所占有。就这样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月,将近年底,因为过年,加上徐老太的周年祭,她收拾了行李,预备明天动身回长义县,晚上东西都收拾好了,趴在床上,又翻出徐致深前些天写给自己的那封信,正在反复看着,床头电话响了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一定是徐致深打来的,心口一跳,立刻接了起来。
他出川已经小半年,这段时间里,烽火不绝,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拔动军队,戎马倥偬,但不管怎么忙,隔断时间,总会给她打个电话。
每每接到他的电话,哪怕只是几句话,对于甄朱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欢喜和安慰,和他通完话的接下来几天,她心情就会很好,做事也更有干劲。
但最大的惊喜,还是前几天收到的来自于他的一封信。
信不过寥寥几句而已,仿佛在和她聊天。
他说:“夜半醒来,甚念卿卿,因临时电话线路中断,电话不通,遂提笔写信,写完自读,满篇肉麻,恐怕卿卿过后作为证据嘲笑,不予寄出,扣下了。等下回见面,若卿卿表现叫我满意,再视满意程度,说部分或完全给你听。”
就是这封半是满含思念,半带一正本经和她调情的信,让甄朱反复看了无数遍,幻想他半夜爬起来给自己写这封信时的样子,怦然心跳,整个人都酥软成了一片。
“是我。在做什么呢?”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她立刻笑了,抱着电话翻了个身,仰在枕上:“你猜。”
他猜了好几样,自然都是错的,甄朱正要开口,他慢吞吞地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在看我写给你的那封信。”
甄朱哼了一声:“你这人太坏了,知道我好奇心重,还故意勾引我!我要你现在就念给我听。”
那头仿佛在笑,笑声沉闷,又隐隐似是带了点惬意:“我一向言出必行,你是知道的,想听我信里写了什么,等我回来,和你见了面……”
声音顿住了,耳畔只传来他一下一下的呼吸之声。
仿佛他就在耳畔,耳鬓厮磨着,甄朱耳朵尖慢慢发热,脸庞也悄悄地爬上了红晕。
“我不在,你有想我吗?”
片刻后,她听到他低低地问。
她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想?”
“想你想的半夜睡不着……”
他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叹了口气,声音喑哑:“我也是……”
“你什么时候能打完仗回来?我要你把那封信读给我听……我想听……”她用恳求的语调,柔柔地说道。
他笑了起来:“我岂敢不遵夫人之命?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的声音转为轻快,停了一停,仿佛在调整情绪,随即说:“没别的事,王副官说明天就送你回县里,我明天也要拔军,接下来有一场大仗,联系可能不便,所以趁着今晚和你说一声,到家后没别事的话,过了年不必再特意回这里了,免得路上来回辛苦,因我大概很快就能回了。多则个把月,要是顺利,用不了一个月吧,战事应该就能结束了。张效年部队节节败退,我与谭现在分两路追击,等按计划围合,同时进攻,打完这一场,张必溃败无疑。”
甄朱长长舒了一口气,叮嘱他小心。
他笑应。两人又说了几句,因他那边军务繁忙,即便是晚上,也随时可能会有电话打进,不好长久占线,预备挂了。
“等等!”
甄朱说了声,朝着话筒送了一个吻。
他那头顿了一顿,柔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