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它们发现自己,而下一秒,转头又看到有巨蛇在身后不远处盘旋游走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过来。
一切都是真的。
这就是她这一世要经历的了,除了接受,适应,生存,直到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她再没有别的任何选择。
她是为了他而来的。可是她有一种预感,在这片陌生的异世大陆里,姑且称之为她略知一二的侏罗大陆,极有可能,她就是唯一的一个有本我意识的灵长类智慧动物。
那么他现在在哪里,曾经的向星北和青阳子,她眼睁睁只能看着死亡将他们和她分开的那个男人,他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而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该怎样才能找到他?
她压下心中的恐惧,强打着精神,连续不停漫无目的地在这片陌生大陆上走了半天,浑身是汗,又饿又累,但更可怕的,还是如影随形的那种越来越强烈的孤独感,那种天地之间,独剩自己一人的孤独之感,宛如一个倒置的汪洋大海,而她就挣扎在海底之下,压迫的她几乎快要透不出气了。
唯一还能安慰的,就是今天那只和她偶遇的小家伙仿佛认准了她,一直在边上跟着她,她去哪儿,它也去哪,吱吱哇哇,显得十分兴奋。
这里的一个白昼,和甄朱熟知的夏天时间仿佛差不多,今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挂在头顶,是中午,现在应该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傍晚的时间,天还是很亮,但太阳开始西沉,远处的天边,暮色也渐渐浓重起来,天空从原本的蔚蓝,渐渐变成了青紫,大片大片的云朵,也化作了金紫玫瑰的晚霞,落日的影子里,不断有归穴的翼龙群在天边掠过,壮丽无边,美的惊心动魄,仿佛一副梦中的画面。
但是甄朱却没有半点欣赏落日的心情。
她筋疲力尽地坐在一处水潭岸边,洗着几个刚从近旁树上摘下来的看起来像是苹果的野果。
那小家伙,因为刚开始她以为是只鸵鸟,姑且叫它小鸵吧,长了两排平的牙齿,磨牙粗大,所以应该是只对她没什么威胁的食草兽。路上甄朱见它吃过这种果子,现在她肚子饿的不行,也就跟它摘了几个用以充饥。
她咬了一口,果子的滋味还可以,酸酸甜甜,汁水丰富。
她吃完了几个野果,终于觉得力气恢复了些,借着静止的水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倒影。
水面照出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脸,身上的衣裳,也是那套她最早的从前在梦中醒来时和黑猫对话穿的睡衣,纯棉,松松垮垮,只到大腿,从大腿往下,光溜溜一片毫无保护,脚也赤着,没有鞋,刚才一路走到这里,尽管已经非常小心,但露在外的腿上已经多了好几道锯齿型的细细刮痕,渗出殷红的血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被什么植物给刮破的。
她的脚也破了,流着血,隐隐地作痛。
湖水异常清冽,她洗了把脸,又洗了洗腿脚,检查了下伤口,虽然看起来并不严重,但她并不敢掉以轻心。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能保护自己腿脚不再受伤,以便接下来能够继续走路的东西,然后再在天黑之前,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先过一夜。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株巨大的接近一层楼房高的芭蕉似的树,叶片看起来又厚又韧,于是走了过去,正在奋力拔着叶片,忽然,就在身后不远之处的山谷口,传来了一声响彻谷地的嗥吼之声,这声音又大,又沉,充满了愤怒的威慑之感,久久地回荡在山谷里,惊的原本游荡在附近的几只食草龙四下逃窜,转眼跑了个无影无踪。
小鸵以后会长成多高,甄朱毫无概念,但它现在站起来也只有甄朱大腿那么高,两只前爪又短,采吃果子有点费劲,刚才甄朱就帮它摘了一堆放在地上,它身体不大,食量却不小,一嘴一个,吧嗒吧嗒,嚼的正欢,忽然听到这声音,仿佛被吓住了,嘴巴里叼着半只果子,眼睛里露出惊恐之色,一动不动。
甄朱循声回头,也被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就在她刚刚穿行而来的那个山谷口里,出现了两只正在搏斗撕咬的体型巨大的猛龙,一只灰黑色,一只黑赭色,看起来似乎不是同种,但周身都覆盖着鳞片一样的坚甲,齿坚爪利,凶猛无比。
如果要加以区分,确切地说,那只灰龙应该正当壮年,当它两只发达的后肢完全站立起来的时候,高度至少有两层楼房那么高,体型巨大无比,后肢每落一次地,周围的地面仿佛都能随之震颤一下。而那只正和它撕咬着的对手黑龙,相比之下,体型就要小了一圈,个头也矮些,看起来似乎还处于少年期。但它的凶悍,却丝毫不亚于灰龙,刚才那一声怒吼,似乎就是它发出来的。
它在此前的搏斗中,应该被灰龙给抓了一下,脖颈处鲜血淋漓,逃到这里,那只灰龙却紧追不舍,它大约终于被激怒了,这才怒吼一声,转身反扑了上去,一灰一黑,又迅速地撕咬在了一起。
“啪嗒”一下,小鸵嘴里的果子掉落在地,跑到了甄朱的身边,两只小短手死死地抱住她的腿,瑟瑟发抖。
就在那只黑龙出现在她视线里的那一刻,甄朱的心里,隐隐就有了一种感觉,仿佛它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要寻找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