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听完就笑了,望着车前方勾着嘴角道:“你那么肯定我拿不到么?”
万事无绝对。
金泽当初进入大城市,从农民工做起,整天忙于盖楼房,干体力活,那时候他也跟工友说,早晚有一天他要和那些项目老板一样,坐在写字楼里做指挥,不要再出卖体力。
那时候工友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嘲笑他白日做梦。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自己的努力和成就证明了,永远不要瞧不起你身边做白日梦的人。
许澄夜被他反问得愣住了,很久没说话,金泽转过头凝视她,继续道:“其实你不必跟我分析我能拿到的机会有多大,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支持我。”
有时候你的男人需要的只是你的一句支持。
许澄夜当然是个体贴的女友,可她不希望金泽在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上继续和父亲争斗,这样只会让父亲对他的印象更差,如果他主动谦让,或许父亲会对他改观,同意合作开发,甚至同意让他们在一起呢?
许澄夜用心良苦,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所以她就说了出来。
“你还是不要争那块地了。”她劝说道,“反正你也拿不到,何不把它让出来,这样说不定……”
她的话还没说完,金泽就转开头拒绝听了,他直接开了车锁道:“好了,你不要说了,下车回家吧。”
他如今这副模样,和当初许澄夜赶他下车时如出一辙。
这样两个人,那么不同,却又那么相同。
许澄夜忽然有些理解他被赶走时的心情了。
爱一个人真是让人盲目。
盲目到让你自己忘记审视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以前分明是个会观人神色讲话讨喜的人,现在却也变成了说话不中听的家伙,那些为他好,为你们将来考虑的良苦用心,全都变成了逆耳的话。
许澄夜沉默,她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提着背包,垂眼看着地面,也不说话,也不走。
金泽坐在车里,空调暖风吹着,他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女孩,还是狠心踩油门,离开了。
听着引擎声远离自己,许澄夜握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又紧,她想,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陷入爱情之后的差别,后者会将他们的感情摆在第一位,事事都为他们可以顺利在一起来考虑。但男人却不一样,他们固然爱着你,看重你,但在你之前,还有原则和事业。
金泽失望,许澄夜也失望,一开始他追求她,百般珍重,捧在手心,等她接受了,开始回应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变了,开始变成她去努力迁就他,她去安稳他们的关系。
这既不公平,又现实,这样不再高不可攀,不再骄傲冷漠的她,是否最终也会成为他眼中无趣女人中的一员。
许澄夜胡思乱想,寒风吹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她冷极了,又不愿意这样回家,所以就一直站在那。
不多时,她又听见了熟悉的引擎声,本已离开的车子倒回了她面前,她惊讶地抬眼望去,看见金泽微怒地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生气地问她:“你为什么不来追我?我开得那么慢,像只蜗牛一样,你为什么不追上来?”
是的,他是走了,可那速度真的和人走路差不多,他一直在后视镜里看着她的反应,伤人的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许澄夜傻在了那,是啊,她也在问自己,他走了为什么不去追他呢?明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说的话生气了,可她为什么不去哄一哄呢?
她红着鼻尖沉默很久,才暗哑道:“我想,你让我下车回家,我就下车吧,虽然我不想就这样回去,可至少这样不会显得自己那么贱。”
她在解释,可解释的言语让金泽愈发生气了。
他眼眶发红,都被气笑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的手按在她肩膀上,“爱一个人有什么贱不贱的?你就这么让我走了,那我要是真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找你了,你是不是也不会来找我?”他心里憋屈极了,那么多重话想冒出来,对着她委屈的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一句难耐的,“你觉得这样主动很贱么?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我每次都这么贱,我这样的贱人是不是就没资格喜欢人?”
这话真是让许澄夜无地自容。
这次金泽走后,没有再回来。
她看着他远去的车子,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去,是父亲。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不是去见团长吗?见到了?”许藏钧叹了口气道,“到家了也不回去,外面多冷啊,傻孩子。”
脱下外套,披在女儿身上,许藏钧拉着许澄夜回家,走了没几步,许澄夜就停住脚步,望着父亲,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爸,那块湖地你能别要了吗?”
许藏钧顿住,看着面前的女儿,觉得心疼又陌生。
第39章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不,眨眼间就剩下一周了。
一周之后,歌剧院就要重新开幕,江城舞团要在那里进行第一场演出。
新场馆,当要表现出最好的状态,苏明娜要定了卡珊德拉这个女一号,在金泽这得不到好的收获,她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