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了解,为什么金泽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仿佛很深地喜欢上了她。
直到如今,她仍然没有做好决定是否要接受这份爱意。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她优柔寡断,但她是那种一旦开始就绝对不会止步的人,她不希望或是自己的过去,或是金泽只是一时新鲜等原因让他们彼此受伤。
金泽的回答很快,几乎毫不犹豫:“当然,我喜欢你到连钱都不想去赚了,现在公司还有一堆烂摊子等我处理,可我却来送你回家,我以为这已经足够体现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了。”
他说的十分坦然,许澄夜也难得想跟他认真交流一次。
“可我们相差太多。”她直视前方,看见家里的大门打开了,父亲从里面走出来,正打算去上班,于是她加快语速道,“就算我答应你,我们在一起了,最后的结果很大可能也是坏的,与其到时候分开彼此难堪,不如就不要开始。”
她睨向金泽,“如果明知道是错误的尝试,你也一定要去试一试吗?”
金泽握着方向盘凝视许澄夜,一字一顿道:“许澄夜,我金泽这个人,只要做了决定,哪怕是错的,也会坚持到底。”语毕,他收回视线,“你父亲出来了,你该下车了。”
许澄夜特别听话,他那么说她就拉开车门离开了出租车。
金泽隔着车玻璃目送她离开,他没在许澄夜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坚定,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他知道自己不完美的,不够优秀,在喜好上跟许澄夜也有很多不同,他不知道未来是否真的能跟她有个好结果,真的在一起、甚至结婚了,能不能过到一块儿去,但他现在只是执着地想要一个开始,仅此而已。
未来的事,就留给未来的自己去痛苦好了。
许澄夜下车朝父亲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自己为什么那么听金泽的话?他让她下车她马上就下车了,即便是对父母,她也没那么顺从过。
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向来的方向,出租车已经调头离开,她只能看到车子后面的尾翼。
许藏钧看见女儿回来就走了过来,奇怪地问她:“我刚才就看到出租车了,想着该是你回来了,怎么在上面呆这么久才下来?”
许澄夜回头,想起金泽那时的话,她扬扬嘴角说:“在打单据,顺便手机付款。”
许藏钧有点疑惑,但没多说,他本来要去上班,女儿回来了干脆就延后上班,和许澄夜一起回去了。
金泽开着出租车走远了一段路,见到后面没车子跟着,一切安全之后,便将车停到了路边的泊车位上。
停好后,他从口袋取出了手机,看了看刚刚用许澄夜电话拨过来的号码,存上了“未来媳妇儿”几个字,一边存,他一边又觉得这串数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金泽对数字很敏感,虽然在数学上没什么造诣,对数字的记忆力却很强,这在创业里帮了他不少忙。
这会儿,他眯着眼回忆了一下,很快便想起前几天在他的对外电话里,曾经见到过这个号码。
他还记得自己那天晚上走的时候跟她说过,自己在家害怕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她那么聪明,肯定是找到了他房间里的名片夹,然后给他打了电话。
可惜,他当时见鬼的心烦事多,根本没当回事,只以为是骚扰电话,居然没拨回去。
金泽扼腕叹息,后悔不迭,但转念想想,许澄夜是担心自己的,也是想念他的,这样的收获换做刚开始他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兴奋就跟刚开始创业时拿到的第一个大订单似的,激动得不得了,即便还在车子里,依然忍不住喊了一声“yes”,顺便手舞足蹈了一下。
因为动作过于突然和夸张,嘴巴上的假胡子都掉了下来,一点撕下来一边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啊,真是得意忘形到了极点。
一个人得意到极点,就总是会出点事。
许宅。
许澄夜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就下楼吃母亲给她炖的甜品,现在时间还早,她已经吃过早饭,但母亲见到她瘦了太多,坚持要她补一补。
许藏钧看了一眼捧着甜品的女儿说:“你是该补一补,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怎么出去一个多月就变化这么大?以前你在国外,我去看你都不觉得有那么不健康。”
许澄夜没吭声,只是喝甜品,许太太朝丈夫使眼色,丈夫哼了一声换了话题说:“对了,你吃完看看这个。”
许澄夜瞥了一眼,父亲递过来的是一份报纸,上面印着金泽的巨幅照片,旁边用红色黑体字加粗描边地写了俩字——奸商。
“这不是泽苍的那个金泽吗?”许太太认了出来,“我昨个儿还在电视上看见了,说是泽苍的新楼盘,在市中心的那个世嘉出了事故,工商部门去查到了好多问题,现在业主都联合起来要退房了,估计得赔不少钱。”
许藏钧冷笑道:“他这么办事,活该要赔钱。那里的房子一套就得上千万,再加上给业主的赔偿,这次泽苍可要大出血了,看他哪来的资本再跟我抢那块湖地。”
许澄夜眨眨眼,安静喝甜品,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许藏钧不满道:“给你看了怎么不发表一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