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周凛身体一僵,低头看她,这才发现女人不知何时又红了脸,羞涩的小脸蛋,诱人去咬一口。
是因为他贴的太近?
周凛稍微往后挪挪,重复刚刚的问题:“想做什么?花瓶,茶碗、水杯?烧好了可以拿去用。”
林月心虚,原来他的“做”是这意思,她还以为……
丢开胡思乱想的念头,林月想了想,问:“水杯行吗?”
周凛没说话,视线回到坯体上,教她捏杯子:“同一个人用同样的泥料、同样的釉、同一个窑烧制,出来的成品也会有区别,所以瓷器与指纹一样,每件都是独一无二。”
林月心中一动,忍不住偷偷看他,男人侧脸冷静,目光格外专注,再看他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现在却在做最精细的活儿。泥料独特的味道飘过来,林月也有点飘飘然的,这个水杯,是他握着她的手捏出来的,在这个世界独一无二。
满心期待,林月全神贯注配合周凛的动作,手跟着他走。
一对儿男女专注地做瓷,傅南歪着脑袋看周叔叔一遍遍完善水杯胎体,谁都没发现周老爷子回来了,在门口看了好一阵,才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水杯做好了,盖子手柄都是周凛亲手捏出来的,合在一起,已然是件艺术品。傅南第一次见识周叔叔的本事,对周叔叔的崇拜更上一层楼,坐在旁边一直夸好看,还想伸出胖指头摸摸,被周凛拍开了。
林月没摸,但用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周凛一脸没什么了不起的表情,靠着门板说:“有几年没碰这个,手生了。”
周老爷子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要不是打定主意不跟儿子说话,肯定会灭灭兔崽子的威风。
拉坯只是第一步,到烧制前还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阴干、修坯、装饰、素烧、上釉等等,周凛也不跟老爷子说话,将杯子放到晾晒的地方,前面做个标记,然后交待工头:“这个是林老师的,你们特别照顾下。”
案子来的没有规律,他无法保证时间,不然从头到尾亲力亲为。
工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上次傅南给林老师做花瓶,上釉什么都是周老爷子自己负责的,虽然小学生捏出的成品形状有很多不足,但那花瓶其他方面绝对都是顶级艺术品的水准。现在周凛把准女朋友领回来了,又漂亮又温柔,周老爷子没看到人就把客房准备好了,见过之后,还能慢待那水杯?
周凛也是滑头,那话其实就是说给老爷子听的,这父子俩,哑谜不知要玩到什么时候。
忙完正事,三人洗洗手,出发去矿山。
江南山清水秀,随便走走都是一场旅游,傅南兴奋地在前面跑,周凛放慢脚步,与林月并肩,边走边聊:“这个一两日学不成,你真有兴趣,以后放假可以来瓷厂住,老爷子肯定欢迎,学会了,也算传承文化。”小时候,老爷子天天念叨这些,什么文化遗产什么祖宗手艺。
山风吹拂,惬意的周末不知不觉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林月拨拨耳边的碎发,好奇问他:“我觉得你挺有天分的,怎么去当刑警了?”
周凛抬头,前面就到山顶了,傅南猴子似的往上跑,带着男孩子的野劲儿。
他读书时也不老实,放学了带着一群伙伴四处野,上山下水,青石县处处都有他们的影子。生在青瓷世家,“青瓷”二字流在血中印在骨髓,大哥报考警校那年,他还是个小学生,老爷子追着大哥打,他站在一边看热闹,还觉得大哥欠揍,不老老实实继承祖辈手艺,跑去当警察。
可跟着大哥进警校参观,看到一群大男人在烈日下晒得油光锃亮却咬牙坚持训练,周凛就觉得,这才叫男人。
但当时的他,也没有非要当警察的念头,高中在江市读的,平时住校,周末会去大哥家里玩,亲眼见过大哥跟那女人吵架,也曾撞见两人蜜里调油,分分合合好几次,女人终于走了,留下几本霸道总裁。
大哥喝过几次酒,醒了重归正常,周凛不懂那些,大哥好好的就行。
又是周末,他去大哥家里,大哥不在,他习以为常,自己看电视打游戏。整个周末大哥都没回来,肯定又在忙案子,周凛锁门离开,回学校上课。然后,好像是下午第二节 数学课吧,老爷子给他打电话,说……
周凛笑笑,回头看林月:“青瓷不会跑,一直在那等着,我干不动刑警了,随时可以捡起来。坏人会跑,必须趁年轻跑得动的时候,能抓几个是几个。”
为啥当刑警?
真没多高尚的理想,那人还活着,活在不知哪个地方,他得找出来,替大哥还一枪。
林月仰头,男人站在湛湛蓝天下,如一株挺拔青松,他在笑,笑得云淡风轻,眼里却仿佛藏着别的什么。她看不懂,只是觉得,这样的周警官,更……让她喜欢了。
“周叔叔,老师,你们快点!”
山顶之上,突然传来小学生清脆的喊声。
气氛悄悄又变轻松,跨上一块儿大石头,周凛转身,朝下面的小女人伸手。石头很高,不拉一把,她也得像小学生那样手脚并用爬上来。
“谢谢。”林月没逞强,将手放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