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依然紧闭眼睛,林月却当周凛真的有事,轻轻敲了敲门:“怎么了?”
周凛气结,放下小学生,打开门道:“我叫不起来,你试试。”
说完从一侧出去了。
林月笑,进屋哄孩子。
三分钟后,傅南乖乖穿好衣服去卫生间刷牙,周凛摇摇头,取出温好的三杯牛奶端到餐桌上。
面包牛奶,早餐吃的很快,饭后周凛背上登山包,两大一小锁门出发。
外面一片漆黑,上车不久,傅南又睡着了,林月也有点困,手挡住嘴,偷偷打了几次哈欠。
“还有十五分钟,困就睡。”周凛在前面说。
林月应了声,歪头看窗外,努力保持清醒。
周凛抿抿唇,稍微提速。
快到山脚,林月提前叫醒傅南,柔声细语的,比周叔叔严厉的声音好听多了。傅南没怎么抗拒,揉揉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下了车,晨风一吹,小学生干劲十足,第一个跑了出去,林月笑着跟着,周凛默默垫后。
爬山的市民不多,山路幽静,傅南叽叽喳喳的,兴奋地像只小麻雀。
十分钟后,傅南拽了拽周叔叔的袖子:“周叔叔,我爬不动了。”
周凛冷冷问:“不看日出了?”
傅南望望山顶,闷声坚持,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又爬了十来分钟,傅南一步都爬不动了,抱着周叔叔大腿耍赖皮。
“登山包给我吧。”林月走到周凛旁边,轻喘着说。
“不用。”周凛将登山包反背,再蹲下去背小学生。傅南嘿嘿笑,周凛朝林月使个眼色,叫她走前面。
林月确实很久没运动了,体力稍微比小学生强点,爬着爬着实在坚持不住,一手捂着肚子,低头叫周凛先上去。大人孩子都弱爆了,周凛无奈,朝上面扬扬下巴:“那有个亭子,再坚持几步,去亭子里歇会儿。”
林月点头,咬牙硬挺。
进了亭子,林月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都是汗。傅南歇够了,体贴地拿水给老师喝。矿泉水还没开过盖儿,林月累得不行,腿打哆嗦,手上也没什么劲儿,周凛站在一旁,看见了,大步走过来,抢走矿泉水轻轻一旋,再递给她。
“谢谢。”林月羞赧地说。
周凛径自拧开另一瓶水,自己喝了两口,再交给小学生。
三人休息的当口,山下走来一对儿老年夫妻,手里拄着登山杖,边走边聊,特别轻松的样子。林月目瞪口呆,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意味深长的声音:“学着点。”
也不知是说傅南呢,还是在说她。
反正林月不好意思再休息了,旋好矿泉水盖子,问傅南:“继续出发?”
傅南大声说好。
林月就牵着傅南,打头走了。
周凛笑,快走两步,突然伸手,抽走她手中的矿泉水。
林月顿了顿,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往前看。
爬会儿休息会儿,五点五十分,三人终于抵达山顶,观景台上零零散散站了几波人,傅南开心地跑到栏杆前,踮脚往东面望。
郁郁葱葱的北山之下,有片浩渺湖水,一道长堤将湖分成两半,湖中星布几座小岛。湖岸四周,是高高低低的大楼,江市繁华,尽揽眼底。林月站在傅南旁边,纵目远眺,只觉神清气爽,方才一路的疲惫都值了。
周凛慵懒地倚在傅南另一侧。这座小山头,对他来说毫无挑战,背着傅南爬上来,男人呼吸也没多少变化,全当陪孩子散步了。女人孩子看景,周凛的目光,却慢慢移到了女老师的脸上。天微微亮,山风将她的长发往后吹,露出女人红彤彤的侧脸,同样一张脸,白皙时清秀,红了,便成了妩媚。
一个年轻漂亮、温柔体贴的女人。
“老师,你看!”傅南突然大叫,胖手指指着天边。
周凛抬眼。
苍蓝的天空,一轮红日不紧不慢地爬了上来,没有雄伟山峦,没有波澜海面,城市的日出与瑰丽毫不沾边,但这样的日出,宁静安详,日复一日地唤醒眼前的城市,大人孩子纷纷起床,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平凡又普通。
但周凛很舒服,如果可以,他愿意每个周末,都来看一场这样的日出。
北山附近是景区,看完日出,三人自然而然地去景区逛了。
九点多,傅南饿了,周凛去给他买烤肠。
傅南眼巴巴地望着周叔叔,裤口袋突然震动,傅南低头,将小手机摸了出来。
林月好奇地看他。
傅南笑:“唐叔叔。”
原来是那个唐警官,林月扭头看别处了。
傅南专心聊电话:“我们出来爬山了,现在在北山寺玩呢……周叔叔在买烤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