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平时连头都很少抬,眼睛里看得最多的就是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上有钱呢,反应也慢吞吞,还倔。和她的名字还真配。
沈缓归。小乌龟。
龙二又笑了下,冲站在面前的人挥挥手,说了句“没事了,做你自己的事去吧”就和手下掉头走开。
估计是缩到乌龟壳里去了?
也好,虽然昨天喜乐门的事朱爷叫人给了烟柳教训,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想着想着就找她的麻烦?躲一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求情?
她又不是他的谁,干嘛要给她求情。
龙二意味不明的哼了哼,叼着眼半眯着眼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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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柳睁着眼赤身裸体的呈大字型躺在那里,浑身时不时的因为从下体发出的刺痛而抽搐一下。
阿青那些人已经走了,但后来又来了几个。
从最开始的挣扎哭喊哀求,到后面的麻木自暴自弃,再到现在仅剩她一个人后的凄凉。烟柳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面无表情的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髻,滚落身下稻草堆不见。
人有的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有些平时性格开朗要强的人在被瞬间摧毁后,会选择伤害自己和家人的行为,而温和中庸的却也有可能坚强的把自己缝缝补补后,咬牙扛过这些苦楚让自己活得更好。但烟柳却不是以上两种。
与其单纯的说痛苦后毁灭或者重生,不如说她从里面资深了偏执和恨意。
……这些。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沈缓归来承受的。
烟柳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眼睛却格外的明亮。
原本自然放在草垛上的手,也慢慢的反转后抓住稻草,捏得死紧。
……沈缓归。
沈——缓——归——
此刻,苏梦萦揣着加上龙二给的六元多块钱,把自己并不多的东西打包成个小包,像个小乡巴佬一样上了从大浦区到九龙区最早的一辆有轨电车。别看时间才凌晨四五点,但车上已经无空位,虽然不至于拥挤,可也能感觉到生活的不易。
苏梦萦看看四周后,像以前坐公交车时一样,将小包袱反着背在胸前,然后抱着车上的栏杆扶手站着。
时不时无聊看看周围,或者望着车窗外发呆。
像一只慢吞吞爬下树后抱着一根晾衣杆的小树懒。
笼屋,以及其他廉价的房屋,最多的地方就是北区。所以不少人即便在九龙城、深水涉这些地方上班,但为了节省些钱让家人或者未来的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也会选择住在北区。
不过稍有些钱的人,是不会挑选像苏梦萦那样的住所的。毕竟笼屋和笼屋之间,也是有高中低的区分的。
苏梦萦以前住的,可以说是最下等的笼屋。
电车慢悠悠的开着,电车铃时不时作响,在深蓝色已经开始略有亮光的暮色中显得恬静。配上圆圆的大车灯不断照亮前路,即便行驶缓慢,却使得苏梦萦对未来的前路略有了更多的信心和新的勇气。
她抱着车内的栏杆站在那儿,侧身偏头看着逐一在车灯下显现的道路。突然就从遥远的记忆中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动画片。
龙猫造型的出租车,还有做在车内的小女孩。在深蓝色的破晓夜色中在树冠上跳跃行驶,带她们去看望自己生病的母亲。偷偷的在窗台上留下两颗新掰的新鲜玉米。
带着一些类似恶作剧的小调皮捂嘴偷笑。
想到这里,一直看着前路的苏梦萦不免的就跟着笑了起来,微抬了眼看看自己略挡住了前方视线的刘海,用手轻轻拉拽了几下后,在想要是今天去的地方条件和环境允许,也许她可以试着给自己剪个长度合适的刘海?
深缓的呼吸了一口独属于清晨的清冽空气,苏梦萦那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睡好过,总是敛着略带疲惫的眼睛也明亮了几分。
前路漫漫,虽依旧是走一步才能看一步的茫茫,但至少在黑暗中前行的那些崎岖终于逐渐平坦。
这令人感到沮丧的心中不免又重新生出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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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苏家的佣人早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就起来开始准备早餐了。等六点五十就准时将早餐送到偏厅。
今年四十有五的王妈从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做着伺候人的工作,但走出去却鲜少有人会看不起她。因为她从来伺候的都是上等人。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她深以为然。但除了这所谓的“七品官”外也确实比其他人多了一份……类似高贵的感觉?
不得不说,以前王妈跟着以前的主人时,性格着实有些高傲和骄矜。但自从两年前旧东家破产,房子出卖给现在的新东家后,她身上原本的东西也就逐渐改变了很多。心境平和,也……良善了许多。
甚至这种改变还缓和了原本紧张的婆媳关系。
现在王妈回头想想从前的自己,不免唏嘘。忍不住感慨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以前跟着民国的某位外交大官的时候,很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