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传承的古画也有不少,只是松山居士后,他便再难觅得一副好画。
如今听人这样说,也未想什么,只当人一副好意。
唐卿倒也不知庄姜离家前竟带了画,如今见人把手中画卷呈给人。
他便笑笑,也不说什么,只取了一片橙子递到庄姜的唇边。
庄姜笑着咬下。
唐延那头拿了画卷,解开绳子,打开画卷…他瞧见一角,一顶虹桥,桥下是船只与人群。
他好此道,只瞧见这一角,便知晓这幅画,画的应该是宋朝人物景象。
他面上丝毫未变色,心中却也忍不住起了称叹。
唐延继续打开,画已打开半卷,露出画卷上的内容——
桥上、船上人物众多,周边是小摊贩买,一副热闹景象扑面而来。
他心中也有几分震惊,竟然画得是…
清明上河图?
他曾见过不少大家画清明上河图,只是这其中涉及的人物众多,还有北宋风貌…这本就不易。
若是还要人人都具其形,有其风貌,便更是难上加难。
唐延一点一点往后看去,只觉人人都有形,人人都不同…热闹的人群,船只轻晃,仿佛当真让他瞧见了这一副盛景。
他抑制着心中激动,直到看到那个落款——
松山居士。
唐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站起身,又恐弄坏画,忙又坐下。
他的一双手虚虚放在画卷上,竟不敢触碰。
林柔见他这幅模样,疑道:“怎么了?”
她顺着人的眼看去,也见到那个落款,她心中也一惊,迟疑说道:“松山居士?”
松山居士?
唐媛虽不喜欢这些琴棋书画,不过这个名字——
她却是知晓的。
“松山居士?不就是老爸一直喜欢的那位老先生吗?对啊——那位老先生也姓庄,嫂嫂也姓庄。”
唐延抬头,看见唐卿和庄姜面容依旧如常。
他轻轻咳了一声,才掩住激动的心情,话却还有几分不顺:“这位庄,庄老先生,是——”
庄姜触到那三双眼睛,是停了下才说道:“是我的外公。”
唐延再也压抑不住那激动之情,忙问道:“老先生还在世吗?若在世,我定要好好上门拜访请教。”
他早年是偶然在他人家中看见庄老先生的画,一直想求得一副,却知晓这位老先生素来是不卖画的。十多年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拍卖会上竟然出现了三幅庄老先生的画——他原是不信,仔细辨认之后,便发现果真是老先生所作。
再之后,便再无老先生的消息了。
有人说,老先生退出画坛、封笔了…也有人说,老先生早已逝去。
他请人寻找了许久,也未曾打听到老先生的事迹。
刚才——
他看见这幅画的时候心中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置信,却也没往老先生那处想去。
他未想到,这竟然当真是老先生的画。
而眼前这个少女——
竟然还是老先生的后人。
林柔也有几分怔楞,她自从唐卿这处知晓姜姜无亲人,恐人伤心,便一直未问。
却不曾想,她竟然是庄老先生的后人?
她想起唐卿说的,刚要与唐延说,便听庄姜已说起话来:“外公三年前就去世了。”
她这话说的很是平稳,面上也依旧如常。
唐延一怔,而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无缘得见老先生一面了。
唐延得了画,又知晓了老先生的消息,便也无心坐在这处说话。
他小心翼翼卷起了画卷,与几人说了一声,便先上楼了。
等人走后,林柔便握着庄姜的手柔声说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得了中意的画,便是不吃不喝,也要好好研究一番。”
她这话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你别介意。”
庄姜知晓她说的是什么,便轻轻一笑,话也很柔和:“外公一直与我说,生死有命,无需介怀。”
林柔听她说了这句,松了一口气,心下也更加满意庄姜了。
唐媛又插诨打科说了好些趣事,倒让气氛…
也松快了几分。
———
书房。
唐延把画郑重的摊在桌上,正在细细琢磨中。
等那头敲门声响,他才轻轻说了声“进来吧”…门开门合,唐延抬头,方说了句:“你来了,坐吧。”
唐卿轻轻嗯了一声,他坐人对侧,是看了一眼桌上画,说了话:“父亲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唐延摘下眼镜,放在另一边的书柜上,才开了口:“有些话,我不好开口问庄姜…你可知道庄老先生的事?”
唐卿没说话,是过了一会,才说道:“姜姜与我说过一些,不多,但也能知晓一个大概的情况——老先生卖画,是因为家中情势所迫。他托了朋友卖了三幅画,原是想让家中过得富裕些…却不曾想,他那位朋友卷款携逃,只留给老先生一张□□,姜姜未说有多少,可我想应该是不会多的。”
他这话说完,是稍稍停顿了下,才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