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哈哈大笑,笑得是前俯后仰,那嗓子十分的沙哑,笑声像极了一群鹅公在嘎嘎地叫。
笑罢,他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宇文皓讽刺地道:“怎么?你们京兆府是没了手段是吗?连恫吓都用上了,要不要再来对本王上个大刑?满门抄斩,也亏你说得出来,那兵舆图就算是本王偷的,就算本王有谋逆之心,父皇也不会杀我,知道为什么吗?”
他像一株摆动的柳树往宇文皓身前凑过来,脸上是狰狞的笑。
宇文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为什么?”
纪王身子一正,倨傲冰冷地道:“因为本王除了是皇长子之外,还是北唐的功臣,在本王迎战突厥凯旋的那天册封亲王之位,在光明殿里父皇亲口说,他对本王寄予厚望,要本王大刀阔斧地为他整顿军务,便是因此犯下大错,也会宽恕本王,父皇早有立本王为储的心,可哪知道你这个谄媚的却懂得去讨好皇祖父,元卿凌又为你生下三个儿子,才让父皇改变主意,到底是狗娘养的,就是会生,你若不是仗着你的儿子,能坐上太子之位吗?”
他说完,又上下地看了宇文皓一眼,嗤道:“不过,哥哥我还是劝你一句,你儿子是否你亲生的,调
查调查吧,你那方面不济事,大家心里都知道,你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能一口气生下三个儿子?怕不是元卿凌偷人给你生的,瞧她那狐媚的样子,这事就八九不离十。”
说完,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宇文皓默默了一会看着他笑,然后慢慢地伸出双手摁住他的脑袋往下压,同时膝盖一提往上顶,那笑声戛然而止,宇文皓松开他的时候,他站立不稳跌在了地上,满嘴的鲜血。
宇文皓转身出了牢,冷冷地道:“皇上有旨,褫夺宇文君亲王封号,贬为庶人,收回府邸和分封食邑,等候三司会审,一旦定下谋逆之罪,则杀无赦!”
说完,大步而去,连话都不问了,只等着审理就是。
“贱胚!”身后传来震天狂吼,声音含糊不清地喷着血沫子,“贱胚,你假传圣旨,本王要见父皇,本王要参你,参死你……”
宇文皓拖着沉重的身躯回了楚王府,到门口的时候,他站在红灯笼底下好一会儿,才转身看着徐一道:“你去一趟纪王府,把父皇的旨意告知王妃,让她收拾收拾,明日响午,本王再带人去吧。”
抄家,对任何一个府邸来说都几乎是灭顶之灾。
但是,如果仅仅是抄家,想必纪王妃是
不担心的,她安排的退路就是这一条。
可谁知道,抄家之后,还会有什么恶途等着?
徐一策马带着坏消息而去。
孩子们今晚还没睡,见宇文皓回来,一个个都都摇摇晃晃上来抱腿,包子素来霸道,见小糯米抱住了宇文皓垂下来的手腕,便一把推了他,跺脚叫着,“我的!”
小糯米被他推倒在地上,哇哇地就放声大哭起来。
汤圆见状,咯咯地笑着看热闹,也不去帮小糯米。
宇文皓看到这一幕,积压了一天的怒气,瞬间爆发,一手提起大包子抡起巴掌就往他的屁股上揍去,噼噼啪啪连续三四下,包子是先怔了一下然后才放声大哭。
喜嬷嬷吓坏了,但是太子教训孩子,她不好说什么,只是心疼地看着。
“闭嘴!”宇文皓怒火正盛,冲包子怒吼一声,包子哪里见过爹爹这么凶?吓得忙收了哭声,一个劲地往后躲,满眼惊恐眼泪却是止不住,小脸蛋都憋红了挂着两行泪水,说不出的可怜委屈。
元卿凌过来抱着大包子,轻声道:“你欺负弟弟了爹爹才揍你,往后不可这样,知道吗?”
大包子挨了揍,又见爹爹虎着脸,脑袋瓜子一味地点,带着哭腔道:“知道了!”
小糯米和汤
圆见大哥挨揍,也摇摇晃晃地过去护着大哥,两颗圆脑袋挤在一块,不许宇文皓接近,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宇文皓心里一痛,眼圈红了起来,他看着儿子,胸腔和喉咙里头酸楚一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卿凌叫喜嬷嬷和奶娘过来一同把孩子抱出去。
包子吓得有些魔怔,元卿凌亲了几下他的苹果圆脸,才叫他止住了眼泪只抽泣说:“爹爹坏人!”
元卿凌抱着他讲了一通道理,不管孩子懂不懂,动了手就得解释清楚,“爹爹不是坏人,包子做错了,爹爹教训包子是应该的,知道吗?你方才推了弟弟,弟弟比你小,身子又弱,欺负了他你当大哥的是英雄吗?你得护着弟弟,方才爹爹揍你的时候,弟弟不是过来护着你了吗?兄弟之间,就得这么相亲友爱。”
这些话,孩子未必会懂,但是这道理得在这个时候就得一直告诉他。
喜嬷嬷抓了一把糖过来,孩子记吃不记打,有吃的就忘记了方才的委屈,高高兴兴地吃起来了。
喜嬷嬷看着元卿凌,担心地道:“快去看看太子吧。”
元卿凌点点头,看了孩子们一眼,道:“那就劳烦嬷嬷带他们了。”
“我回头就送他们去老夫人屋中听故
事,如今他们都得听故事才愿意睡觉。”喜嬷嬷叹气,望着元卿凌,“最近事太多了,大家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