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格局别无二致,只是丁德元和宋静和两个人的东西堆在一起,比起其它房间来说,看起来有些拥挤。
丁德元打开房门之后,先把宋静和扶到床上,自己也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
周慕白从小客厅里搬了几张椅子过来,看起来是要好好问问这个丁德元。
“丁太太,我是医生,我看你脸色不好,我帮你检查检查吧。”陆言希提议道。
“不用,不用”,宋静和摆摆手,“只是晚上没睡好,再加上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吗?丁先生可是很担心,再说了,咱们不能讳疾忌医是不是。”陆言希不容分说的笑眯眯的走上前。
丁德元说的话还在耳边,现在再拒绝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陆言希上前略微一看,宋静和这样子确实是心悸受惊的症状,便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盒里拿出一味药,“这是朱砂安神丸,治疗心悸受惊最有用。”
宋静和依言服下去,面色确是好了很多。
丁德元确是没由来的有些紧张,双手在身上摸摸索索,自顾自的抽出一支烟,刚想要点上,随后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赶忙放回兜里。
这微小的动作被陆言希捕捉到,他拿出的那只烟跟在宁老板桌子上发现的烟一模一样。
陆言希心里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分,这个丁德元一定是凶手,或是主谋,或是帮凶,而宋静和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只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
顾邵宁没翻开笔记本,像是闲聊一样的问道:“丁先生是宁津人士吗?”
相比章建元和胡青妙,这个丁德元看起来不好对付,一定要小心谨慎,先打消他的戒心,再慢慢进入主题。
“是,在宁津生活了四十多年,宁津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
“那宁津的人想必也是很熟悉吧。”顾邵宁意有所指。
丁德元也是聪明人,毫不避讳,“我跟宁老板算得上是熟悉的,我是做点小生意的商人,宁老板是做大生意的,宁老板也曾提携过我。”
“提携?”
“是,当年我一没背景二没钱,在宁津的五方街上做点小生意,时常被流氓小混混骚扰,宁老板当时已经是小有成就的商人了,是他跟五方街的地头蛇打了个招呼,不收我的保护费,后来也常常来照顾我的生意,我的境况才慢慢的好起来,攒下了一点家底,有了今天的小成绩。”
“他以前认识你?”
“不认识”丁德元摇摇头。
“据我们的调查,丁德元可不是个随便施舍自己爱心的人,他又为什么会帮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人物呢?”
通过章建元和胡青妙打的描述,顾邵宁可以勾勒出宁老板的初印象,为人心狠手辣,想必十年前的小女孩绑架案跟他也脱不了干系,能对一个八岁打的小女孩下此毒手,事后又能为自己脱罪,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那笔让人倾家荡产的赎金,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人,难道会好心的照顾一个无名小卒的生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是宁老板看我比较顺眼,或许是为了给我某种补偿。”
“补偿?他欠你什么?”
丁德元只是笑笑,“我只是猜测,具体的原因怕是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这给顾邵宁一种感觉,这个丁德元想要不着痕迹的透露什么信息,又像想用一种巧妙的方法保全自身,始终给人一种即将要接近真相,却又隔着一层纱的感觉。
丁德元不愿再说下去,顾邵宁也不着急,又问道:“既然你跟宁老板熟悉,你就说说你眼中的宁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如果作为一个合作伙伴,我会觉得他是一个狡猾,城府很深打的老练商人,如果把他当作我的恩人,他在我心里又是光辉伟岸的形象,可是从前,在我的眼中,他又是一个臭名昭著,肆意杀人的恶棍,人性是复杂的,我也无法看清他的本质,自然也无法对他做出一个完美的评价。”
顾邵宁和陆言希都知道,人性是有多面的,一个臭名昭著的恶棍可能在某一方面有着为人称颂的完美,可是终究无法掩藏其恶棍的本质。出于赎罪心里,会在某一方面做出相应的补偿,想必提携丁德元就是出于这一心理。
可是他们二人之间又有着什么关系呢?
话说到这里,丁德元的戒心慢慢放下了,坐姿放松,脱了外套扔在床上,手又往裤兜里莫,看来是烟瘾犯了。
丁德元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衣,陆言希敏锐的注意到他的右胳膊似乎比左胳膊粗了很多,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陆言希轻轻推了推顾邵宁,示意他看丁德元的右胳膊,顾邵宁立即会意,轻咳一声,“丁先生,我的烟瘾犯了,能否借支烟。”
丁德元也没有理由拒绝,右手掏出裤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又把烟盒换到左手,抽一支烟递给顾邵宁。
这一举动,陆言希清楚的注意到了丁德元左手大拇指内侧厚厚的老茧,这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顾邵宁也看到了,接过香烟拿在手里把玩。
丁德元刚想给他点上烟,见顾邵宁没有抽烟的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