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顾邵宁的回答,白惠文哭嚎着扑过来把断指捧在自己的手心里。
一旁站着的冯书兰母子三人也面露惊慌,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副田地。
这一切都被顾邵宁收进眼底。
车家又乱作一团,车老爷一边安慰着白惠文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天赐他,是遇害了吗?”
陆言希拿过断指,仔细观察了一番,“断指生活反应明显,割下来不过三小时,割手指的时候你儿子应该是活着的。”
车老爷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又不免为儿子的处境担忧。
周慕白拿起那张画着山茶花的纸细细端详,纸是普通的宣纸裁下来的,墨水看起来也是普通的墨水。
“你们看,要是绑架的话,凶手一般会寄来绑架信索要赎金,现在并没有绑架信,只有一截断指和一张纸,我倒觉得不太像蓄谋已久的绑架案,确是跟王弘义的案子有点相似。”周慕白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顾邵宁点点头,“确是跟王弘义的案子有相似之处,单凭这个山茶花就能判断个十之八九,毕竟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在案发现场留下山茶花。”
“探长大人,我儿子还能找到吗?”白惠文止住了哭声,满怀希望的问道。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你仔细想想,昨天晚上来你家叫走你儿子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白惠文摇摇头,“当时我在楼上收拾,我没有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车老爷你呢?”
“我当时也在楼上,天赐上楼问过我的意见之后便走了,我寻思着崔家小少爷是天赐的同学,就没防备,也没让小厮跟着。”
“这么说没人看到他的样子了?”顾邵宁有些失望,这样一来,线索更是少之又少了。
白惠文面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指着冯书兰咬牙切齿的道:“探长大人,就是她,她指使人把我儿子绑架的,她一直有谋害我儿子的心。”
“胡说什么呢你,我有两个儿子,去害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听到白惠文这么说,冯书兰刚才面上那点担忧也荡然无存。
“就是你,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嫉妒老爷对天赐比对你那两个儿子好”,白惠文带着哭腔大喊,“这些年来,你一直想要谋害天赐,别以为我不知道。”
“无凭无据少在这信口雌黄,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谋害你儿子了。”冯书兰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他小时候你带他出去玩,故意把他扔下,幸好天赐聪明,认得回家的路,这才没有被人牙子拐走。”
“那是他自己顽劣跑开了,与我何干。”冯书兰毫不在意。
“你,你”白惠文胸中郁结,又要冲上去打冯书兰。
又是一顿拉架才将两人分开,短短的半个时辰,车老爷的两位夫人已经争吵了无数次了。
“你们别吵了,我看到那个人了。”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车天成开口道。
车天成是中学老师,人也生的敦厚温和,中等身材,穿一身长袍,让人一看便觉是个可信之人。
“你快说”众人齐声问道。
“昨天晚上吃完晚饭我去花园里看看花草长势,就看到了那个男人,穿一身黑色的大衣,还带了个黑色的帽子,光有些昏暗,再加上他遮挡的很严实,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能看出他高高瘦瘦的。”
车天成的话让顾邵宁三人心中的确定又加深了几分,他描述的男子的体貌特征跟王弘义遇害当晚接走他的人的体貌特征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
“你有没有看清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顾邵宁追问道。
“没有”车天成摇摇头,“天赐走了之后我就回屋里了,没有注意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天成,你一定要实话实说,天赐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白惠文突然扑过来哀求道。
“白姨,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敢担保我母亲没有做伤害天赐的事情,再怎么说,天赐也是我们的亲兄弟啊,我们又怎么会残忍的杀害他呢。”
别看车天成平时有些木讷,不爱多言,可是关键时候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叫人无法反驳。
听了这话,白惠文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是一味的哭闹,只是盯着车天赐的断指发愣。
看见夫人这副样子,车老爷心如刀割,颤抖着问道:“探长大人,破这案子有几分把握?”
顾邵宁叹了口气,“现在案子的线索太少,只有一个模糊的凶手的样貌,令公子傍晚时分出去,恐怕沿途看见的人也不多,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这个案子跟王弘义被杀案也有牵涉,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王弘义?就是王老爷家的独子?”
“是”
“那我的儿子还能活命吗?”
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白惠文像是醒悟过来似的问道。
虽然有心安慰,但是必须说出实情,“参照王弘义的例子,凶手的作案手段及其残忍,怕是不会留活口的,但是还有希望,只要我们能在他杀人之前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白惠文又是听罢大哭,车老爷也是老泪纵横,“那多谢顾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