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邵宁三人刚进巡捕房，守在苏府门口的警探就抱着一摞东西走了过来，看到顾邵宁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说道：“顾探长，这是找到的一些庄雅涵的私人物品，请您过目。”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物品，只是几本笔记本，几张苏家人的合照而已。

顾邵宁随手翻了翻看起来古朴典雅的那本笔记，夹层里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照片的一半被明显的剪掉了，上面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学生服，留着齐耳短发，笑起来甜美可人，这就是几年前的庄雅涵。

“这气质简直就是两个人啊，当年是不谙世事的女学生，现在变成了心机深沉的豪门太太。”周慕白忍不住感叹道。

陆言希拿过顾邵宁手里的照片翻过来看了看，注意到照片背面左下角的小字，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嘉兴桦水村。

“难道庄雅涵是桦水村的？”陆言希指着小字说道。

谈话间，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一个年轻男子冲了进来，门口的警探在后面追着喊道：“说你呢，给我站住。”

看到顾邵宁，男子停住了脚步，说道：“我要自首，苏家的一家人都是我杀的。”

顾邵宁三人俱是一惊，这个年轻男子分明就是在庄雅涵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那个。

男子被带到了审讯室，审讯室一次容纳不了很多人，空闲的警探都围在门外观看着审讯。

出乎意料的是，沈嘉致也在站在门口，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沈师兄，你也来了。”陆言希有些惊讶，沈嘉致以前一向对审讯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沈嘉致微微点点头，说道：“我来看看这个惩奸除恶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言希有些惊讶，虽然苏文德名声不太好，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沈嘉致为什么如此气愤呢？

但是陆言希也没有多问，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锦盒递给沈嘉致，说道：“我记得梦兰姐最喜欢山茶花，这个是我逛街的时候恰巧买到的，就送给梦兰姐吧。”

沈嘉致也没有拒绝，接过，笑着说道：“梦兰一定会喜欢的，言希，你真是有心了。”

屋内，审讯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年轻男子微微有些紧张，低下头搓着手，似乎正在想着顾邵宁会问什么问题。

顾邵宁笑笑说道：“别紧张，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我，我叫江景明，以前是是梨香园的武生。”

梨香园是个小戏院，平时就靠演演戏维持着温饱，江景明又不是什么名角，自然是没人认识。

“你是来自首的，说说作案过程和你为什么要杀了苏家全家。”

江景明接着说道：“一个月以前，我演完戏下台正在后场卸妆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姑娘就找了过来，她说她叫苏欣然，是苏先生的长女，很喜欢我的表演，想跟我交个朋友。”

“干我们这一行的，这些权贵自然是不敢得罪，况且她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就答应了。”

“可是后来她提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她已经有了未婚夫，却想让我当她的地下情人，我对她没有感情，自然也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可是就因为这件事苏欣然就记恨上我了。”

“她不仅让戏班班主把我赶出去，而且还到处散布我的谣言，导致我在上海根本无法立足，她断了我的生路，自然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说着，江景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愤恨。

“我就趁着半夜他们熟睡之际潜入苏家，先杀了苏欣然，后来苏文德出来阻拦，我也一刀捅进他的脖子里，后来我还不解气，杀完人之后还在他们的尸体上狠狠的划了几刀。”

“你们看，我手上的伤就是当时用力过猛不小心划伤的。”说着，江景明举起包着纱布的右手给顾邵宁看。

顾邵宁点点头，说道：“苏家的那些用人呢？”

“我怕他们碍事，提前潜入他们的房间，在茶壶里下毒，把他们毒死了。”

“那苏文德的夫人庄雅涵是你是怎么处置的？”

说起庄雅涵，江景明顿了顿，接着说道：“看到我杀了苏文德之后，她一直就在向我求饶，我也是一时心软，就跟她一直说着话，后来聊到差不多六点，我听见楼下传来响动，我怕是有什么人来了，就赶紧带着她躲到三楼的仓库里。”

“后来人走了，我们又回到了二楼，我转念一想留着她也是个祸害，就一刀把她刺伤，我就逃走了。”

“我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安，终有一天你们会把我揪出来，我还不如早点自首，早点寻找解脱。”江景明说完，一副轻松的样子。

顾邵宁暗自皱了皱眉，心里暗想江景明的供词表面上全都交代了，实则漏洞百出，原因有二。

其一，苏欣然是一个富家小姐，要听戏自然是去大戏院，何必去像梨香院这样的小戏院。

其二，杀了这么多人，江景明必定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连苏家的用人都不放过，为什么会一时心软放过苏欣然名义上的母亲庄雅涵呢？

顾邵宁虽然心里疑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认识庄雅涵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