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众人心照不宣。
孔家是挺富贵,但对姑娘就跟对丫鬟似的。村里人是看重男娃,但姑娘也不是地里的野草啊,好好养大,多一门姻亲走动,女儿可比儿媳贴心多了。
孔小菜将这些话撂在身后,急忙往镇上跑去。
她拼了命的跑,可前面的马车还是离她越来越远。一如她和陈佳慧之间的差距。
母女俩说是去酒楼瞧瞧,顺便拿饭菜回来,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陈母忧心儿子之余,都跑到门口看了好几次。就在她按捺不住想要亲自去酒楼寻找时,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陈佳慧在回来的一路上尽力平复自己心情,下马车后,除了眼圈有些红之外,看不出其他的变化。
她是个懂事的姑娘,被陈家知道母亲娘家那般不堪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饶是如此,也还是被陈母看出了端倪:“佳慧,你怎么哭了?是有人欺负你,还是酒楼出事了?”
陈佳慧刚受了惊吓,心头堵堵的很是难受,听到祖母这般问,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说不出话来,只挥了挥手后冲进了自己的屋子。
陈母一头雾水:“娇娇,这是怎么了?”
胡妍美抱着那个装着贵重东西的匣子,道:“陈家不像话,我要与他们断亲。娘,以后不用再给孔家人面子。”
陈母惊诧无比:“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她苦口婆心地劝:“孔家再不对,对你也有生养之恩,大不了少来往,不必这么极端。做生意以和为贵……”
孔娇娇从小没有得到过长辈的疼爱,到了酒楼中后,陈母对她不错,后来成了婆婆,她是真的将陈家夫妻俩的话听在了心里,对待孔家时,就把他们当成了一门不要脸的亲戚,除了逢年过节的走动,绝不多来往。
“娘。”胡妍美打断她:“今儿他们瞒着我将佳慧接走,前后不过几息,我自己驾了马车撵上去都没追上,到孔家的时候,他们正把佳慧捆起来和长发同处一室!”
陈母呆住,反应过来后,她惊慌地看向陈佳慧的屋子,靠近了胡妍美压低声音问:“那有没有……”
胡妍美知道她意思,摇摇头道:“我去得及时,踹了孔长发一脚,就算不废,也要让他吃吃苦头!”
陈母捂着胸口,满脸的后怕,恨恨道:“这种混账,敢欺负我的佳慧,踩死都是活该。”转而又道:“断亲是对的,以后他们敢再上门,就把人打出去!”
胡妍美赞同,强调:“您可千万千万别再给他们面子,那些人不配。”
陈母颔首,想到什么,又叹息道:“可怜了小菜那丫头。”
孔小菜很会装可怜,以前陈佳慧经常把人带来,陈家做的是酒楼生意,压根不缺吃的,陈母也从未嫌弃过她,经常在她过年上门时顺便给一个红封,完全是把她当做了自家的晚辈。陈家夫妻当年愿意照顾不被家人所喜的孔娇娇,本身就是挺善良的人。
“她不可怜。”胡妍美认为有必要让陈家人认清孔家所有人的真面目,道:“今儿孔家人捆佳慧,她还帮着递绳子。”
陈母满脸惊诧,伸手抚了抚额头,看到胡妍美手里的匣子,问:“这些是什么?”
胡妍美随口道:“曾经他们欠我的银子,实在凑不足,我让他们用贵重东西抵了。马车上还有两箱衣衫,回头你拿去分分,我宁愿拿去送给外人,也绝不让他们再占我的便宜。”
陈母恨恨道:“该!”
母女俩离开后,陈安平始终没醒。但大夫说,人醒过一次后,随时都会醒,边上要有人。
当夜,胡妍美陪在了床边。
夜里陈安平再次醒来,精神比白天好了不少。看到床前的妻子,他心中感动:“娇娇,上来睡。”
胡妍美心中一松,问:“你渴不渴?饿不饿?”
陈安平点头又摇头。
受了那么重的伤,浑身疼痛,根本就吃不下,但陈安平心里清楚,不吃东西一定好不了。他上有老,下有小,绝不能倒下。
胡妍美去外间拿了温着的汤和药喂他喝下。
吃过了东西,陈安平精神足了些,问:“那绳子是谁拴的?”
“都说是陈傻子,他也承认了。”这些年孔娇娇确实很能干,但都是在酒楼里安排人手或是清点库存还有接待客人,进货都是陈安平,夫妻俩各管各的事,孔娇娇不知道家里有仇人,陈安平这边或许有些线索。
胡妍美帮他擦了脸,问:“陈傻子说有个红嫂子给了他一把糖,让他拴绳子,还让他说是自己跑去玩,不是别人吩咐的。江镇的红嫂子非说不是她……你觉得是谁?”
行走在外,多少都会与人结怨,陈安平皱着眉:“我应该没有把人得罪到要我命的地步。”
小恩怨是有,生死大仇绝对没有。
他很快又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有人前来探望,是以陈族长为首的陈家族人,还将陈傻子五花大绑捆了来。
言下之意,想让陈家把人揍一顿,然后了了此事。
胡妍美听着他们冠冕堂皇的话,气道:“让他和安平受一样的伤,我就不计较!”
陈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