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下马车围在了他面前,其中有俩想要动手去扶人,胡妍美大喊:“住手!”
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了东家夫人,最先伸手的人是酒楼中的伙计三宝,他吓着了一般拍了拍胸口,道:“夫人,这声音嚎得我心肝都险些跳了出来。”又急忙道:“东家受伤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大夫。”
此时的陈安平还没昏迷,满脸的痛苦。胡妍美蹲在他旁边,道:“别害怕,信我。”她抬头吩咐:“去找大夫过来,咱们先别动他。”
众人不赞同,还是三宝试探着道:“地上这么凉,会生病的。”
“我知道。”胡妍美打量陈安平浑身上下,随口道:“着凉总比没命好,我小时候听说村里以前有个人从山上摔下来,本来救得回,可就是和他同行的人太着急,一伸手扶,当场就没命了。”
闻言,已经伸手的两人立刻就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都是陈安平请的力工,不帮忙不好。可万一他们一碰陈安平人就死了,那可就摊上了人命官司。
东家夫人不让碰,那还是不碰的好。
等待的间歇,胡妍美仔细查看了那根绳子,又看了身上绑着的结,一般的小孩子可干不出这么精细的活。孔娇娇上辈子就起了疑心,不过,那时候陈安平濒死,女儿出事,她忙得心力交瘁,且顾不上这边,后来跑去报官,事情也不了了之。
这一次,胡妍美非得找出那个“调皮的孩子”不可!
“去打听一下,今儿到底有哪些人往这边来了,官道上绑绳子,那是劫道的人才干的事,这可不是一般的胡闹,非得把人扭送到衙门让大人亲自审问入罪才行!”
众人都没吭声。
常人也不会在路上绑绳子,大概只有那些半大的孩子才会这么干。按照常理,孩子玩闹不该计较。但这都险些出了人命,只看陈安平这么半天都没爬起来,后来甚至还晕了过去,就知道伤得不轻。
这种情形下,找出罪魁祸首来问罪,本就说得过去。
车夫被颠了一路,一口气没歇又掉头回去请大夫,等了小半个时辰,车夫才带着险些被颠吐了的大夫赶到。
大夫是专治跌打损伤的,上前查看过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在你们没动他,否则,动到了受伤的骨头,还真不好说。”
他让人拆了车厢上的木板,将陈安平捆好,这才让往回走。
而陈安平受伤的事,随着车夫回去请大夫也传了开去,一行人准备启程,陈家老两口急忙忙赶了来。
“安平,你怎么样?”
陈安平尚在昏迷之中,对此无知无觉,胡妍美扶着险些站不稳的陈母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走得很慢,大夫护着陈安平,就怕他被颠着,走了没多久,又觉得不妥,干脆让人找了门板来接,直接将人抬回去。
只看大夫的小心翼翼,就知道陈安平受伤很重。
胡妍美想到什么,问身边的陈母:“佳慧是在家还是在酒楼?”
陈母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我让人去酒楼传消息,她应该回家了。”
等回到镇上,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此时天色渐晚,胡妍美老远就看到了镇子口焦灼转圈的陈佳荣兄妹俩。
看到一行人,陈佳荣跑上前,担忧地问:“父亲如何了?”
陈母擦擦眼泪,轻声跟孙子解释。
胡妍美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跟在兄妹二人身后的小姑娘身上,那是孔娇娇娘家的侄女孔小菜,真就跟个地里的小白菜似的,头发枯黄,又瘦又小,年纪只比陈佳慧小一岁,但却比陈佳慧矮了一个头。
对上她眼神,孔小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胡妍美直接问:“你来做甚?”
语气严肃。
陈佳慧以为母亲是看到父亲出事后才心情不好,急忙解释:“她看我没去村里,特意来接我的。听说爹出了事,心里担忧,这才留了下来。”
孔娇娇知道侄女的日子不好过,平时挺照顾她。但胡妍美阻止了陈佳慧去村里,她竟然还跑来接……算计陈家的事,她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