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乱。这时候爸的这间工棚已经有人起来并点上了洋油灯。
灯光一亮,更多人听到声音也跟着陆陆续续的坐起来窃窃私语;咋回事?啥动静?是不是大院那边有啥事了?不像啊,听声像大院和咱这的中间的地方,好像没那么远......
是工头那屋吧!各种议论和猜测不绝于耳。“出去看看呗,光在这想有啥用!”提出要去看看的就是昨晚耍钱的那个老四。老四边说边穿好了衣服准备下地。
可是屋里的人大都还是趴在被窝里议论,没有出屋的意识。
“光在这嘟囔个啥,大伙出去看看啊,走!”老四想带几个人跟他一起出去。结果一个人也没有。
老四拉好了出门的架势,结果没人配合他,有些尴尬。“这两天妖魔鬼怪的事比比皆是,我是害怕,要去你去看看吧,我是不去啊。”
说话的是爸边上的张德林。“对呀,老四,你胆子大,你去看看,回来告诉咱们是怎么回事就行。”
说话的是一个小个子,杆瘦的瘦猴子。“你们这是宠着疯狗咬傻子啊,要去大伙一起去,不去拉倒,我不给你们跑那个腿儿!”
说着老四回到铺位边,一屁股坐到炕沿上,拿起烟袋锅子,在烟口袋里狠狠的挖了一烟袋锅子旱烟,吧嗒吧嗒抽起来。“妈了个巴子,我去看看,老四,你看你个熊色(sai第三声),要去还不敢去的,怕个啥?完蛋样!我自己去。不用你们陪!”
说话的正是蔡大胆。蔡大胆不是光在我们工棚里横,就连整个矿场,认识他的苦力,谁不知道蔡大胆啊!哪个不给这大老蔡三分薄面啊!胡子啊!
老四也没敢顶嘴,上前道,老蔡我也去,不是我害怕,主要是这帮人拿我当跑腿的使唤,我就不爱去!
蔡大胆理都没理他,穿上衣服登上鞋,推门就出去了。看有了打头的了,老四和另外几个好奇心强的,也跟在蔡大胆的屁股后面出了屋。
爸哪也不想去,心也虚,所说的心虚不是怕事情败露,这事没个败露。耗子做的案子,任何人在这个时间段也没离开工棚,再说,耗子在作案时也一定会被发现,怎么滴也赖不着人的事。可就是有那种心虚,或者叫不安,忐忑吧。感觉愧疚啊也不是,害怕呀也不是,主要是下手重了,有点过分,还不知道那小子娶没娶着媳妇,这样做可真是让他断子绝孙了。心里莫名的一种不舒服。
等着蔡大胆回来听信。也许那耗子一上床被发现了,没咬到正地方,失手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就是趴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烟卷等信。又一想;妈了个巴子的,对待坏人,这事以后常干干就好了,现在还不习惯,毕竟这还是他妈第一次。
大概过了能有半个小时,老四率先推门进来了,后面是蔡大胆他们几个。
老四进屋就嚷嚷“我抄,他妈出大事了,这回可真出大事了!”蔡大胆进屋瞅了老四一眼“你他妈咋呼什么,小点声!”
老四看了蔡大胆一眼,退到旁边,“让老蔡给你们讲讲,怪事啊怪事啊......”
蔡大胆眼睛直勾勾滴盯着我爸说道“咱几个出去就奔着声音的地方去了,我怕有啥事还掐跟棒子,顺着声音到工头那屋一看啊,姓李那小子佝偻着像个大虾米在地上打滚,俩手捂着裤裆,还有六号窑那个工头抱着血淋淋的右手,都在那叫唤。其他也没看见啥。剩下那些人都像傻子似的在那戳着。”
“我一看,那就是俩人打架了呗,合计是李头让六号窑的人给打了,他也把六号窑的人手给打伤了呗!结果你猜咋滴了?原来是姓李的那小子招了报应,老二让他们耗子给咬掉了哈哈哈,老二让耗子给吃了!”
说李头被咬时蔡大胆眼睛盯着我爸,哈哈大笑,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原来是,半夜都睡着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耗子,六号窑那小子看得清楚,他说这耗子足有狗崽子那么大,大的都得有咱门口养的‘大黄’那么大。足足得有二三十斤!有好几百呀,那乌乌央央滴,啥色都有,也不知道从哪进来的。你说怪不怪?”
蔡大胆抽了口烟继续说道:“这群耗子进来就奔着李头那床,上去直奔着小李子的老二就去了,别人也不碰,咔咔两口把小李子的那家伙咬掉,莫回头人家就走,六号窑那小子睡觉挨这小李子啊,听到声音,看到这些大耗子不也害怕吗,伸手就去巴拉,这一巴拉不要紧,那大耗子的牙,据说比铡刀还快,一口下去,手指头给干掉俩。那耗子咬手指头就像他妈老四吃胡萝卜一样轻松,嘎巴嘎嘣的就给吃了。”
蔡大胆一边讲还不忘看了老四一眼。爸想想老四从伙房偷胡萝卜吃的样子,在联想到大耗子吃手指头,妈了个巴子的,你蔡大胆这么说话,以后还让不让我吃胡萝卜了,想想都反胃。
屋里有人问“那完事呢,还都在屋里窝着那吗?”“没呀,那小李子是李世波亲堂弟,李世波一看事这么大,赶紧找日本人去了,得汇报啊,又跟日本人请示,用咱矿里的车连夜把俩人送到长春,日本人的医院去了,这不是大伙帮着连抬人,在套车的,完事了才回来吗。”
“妈了个巴子的,送哪去能有用,老二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