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可能是我娘亲出走的事打击到他,所以他见了我也会想起伤心事,对我态度才这么奇怪。”
明蔚深深看一眼小羊落寞的样子,语气不觉温婉了些:“希望是你说的那样,只是我多心了。”
小羊察觉他语气变化,有些惊喜道:“以前我回嘴的话,你都会不高兴,不是说随你便就是干脆不出声、不理我。你现在对我可真好啊。”
这话惹笑了明蔚,明蔚扬起浅笑说:“你真容易哄,这样就叫对你好?别太信妖魔,妖魔的话都不可信。”
小羊弯下腰,单手撑颊望着月色里半隐半现的小人聊道:“你真矛盾,既然要我别信妖魔,又老是讲话哄我,要我不要把心交给妖魔,偏偏又待我好。这也是考验?不管怎样,我都把你当作朋友啦,至少十年之期未满以前,你是甩不开我啦,嘿嘿。”
明蔚斜睐他一眼,神情有着淡淡的无奈,用沉润的嗓音道:“随便你,我可没当你是朋友。”
“就当我一厢情愿好了。你们妖魔是不是很难交朋友?”小羊又开始对妖魔产生好奇,更正确的说是对明蔚充满好奇,每次兴致一来就会问个不停。
明蔚面对这孩子常不自觉表露情绪,因为小羊对他没什么心眼,他也没打算耗心力提防,于是和小羊相处渐渐就变成这样。他今晚心情并不差,也能敷衍几个无聊问题。他答:“不知道,妖魔那么多,和你们人一样什么个性都有吧。”
“那你难不难交朋友?你不喜欢和小孩交朋友,等我长大了就能和我当朋友了?”
明蔚望着小羊那双灰色眼眸半晌,心中有些动摇,在封印里沉寂已久的心,好像在这孩子影响之下逐渐苏醒似的。不过他并不想给予小羊太多无谓的承诺,他说:“人和妖魔终是殊途。和我当朋友不会有好事。”
“咦,我又不是为了好处才想跟你交朋友,你是不是害羞啦?”小羊刚讲完发现小人影消失了,起身寻找:“喂?明蔚?不是吧,我又惹你不高兴啦?真是的,怎么性子比周谅还像姑娘家,算我错好嘛,你出来啦,不出来的话我就、就在这儿睡啦。”
“随便你。”明蔚只出声回应这句。
小羊还是回藏风阁的房里就寝了,山洞睡太不舒服,他不想自找罪受。不过这一晚睡梦里他忧思不绝,想了许多事,还都是一些想了也没用的事。像是娘亲如今何在,还有盛如玄是不是背地里依旧风流,盛如玄和蓝晏清这个首徒相处更像父子,反倒和他并不怎么亲近。
其实他也曾尝试和盛如玄亲近,有几回他都试着想找盛如玄聊,可是他们父子没什么好聊的,平常只有修炼的事,也无家常话可讲,偏偏他修炼这方面只能走明蔚教授的那些偏门方法才能有点小成,按灵素宫的法门学不出什么成果。
盛如玄不是一个对孩子求好心切的父亲,也称不上是放牛吃草,而是给了修炼的典籍和丹药那些,安置好了以后就闲置不理了。小羊偶尔看见盛如玄关怀蓝师兄的修炼情形,都有点羡慕,羡慕到有些妒嫉,他也羡慕周谅天份之高,是同侪都望尘莫及的,唯有他几乎在原地打转,为了对抗诅咒带来的痛苦,每个月都要过得战战兢兢。
对于小羊这身诅咒,盛如玄讲过:“还好只是犯头疼,应该死不了,你还太小,不能强行拔除恶咒,等你长大了些再想办法。”
这话里的“只是犯头疼”实在刺耳,小羊最害怕的就是头疼,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极大的错才要活受罪。他也曾经在盛如玄面前哀号头疼,盛如玄只是一脸同情看他,然后吩咐蓝晏清好好看顾着。
小羊睡到一半掉了眼泪,他实在好寂寞,也很无助,唯一常伴他的妖魔也总是不希望他太过依赖。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他太难受了,也明白妒嫉会使人嘴脸丑恶,所以他开始修心,尽量只管好自己的事,也不想害周谅担心,那么他所能抓牢的就是立下契约的对象了。
其实他并不想拖累或束缚谁,只是想有个真心相伴的对象。他感觉得到明蔚不是真的那么不喜欢自己依赖,甚至也挺喜欢他的吧?
“陪我……”
明蔚现身替小羊把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听见小羊这声梦呓,动作顿了下,伸手把小羊的额发撩到一旁轻喃:“梦见什么了?”
“吃,都吃。”
明蔚失笑,摇头念:“梦里还嘴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