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郑娟淡淡的看了一眼陈大花,当初陈大花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陈大花可说过她不到十五就得跟野男人跑了,就像她妈一样,水性杨花!
陈大花心里恨得不行,可想到大儿媳和她说的话,她压下心底的恨意,只在心里发誓,等着小贱人嫁给她家国胜以后看她怎么收拾她!
她往林郑娟和顾仲斌的方向走去,看了一眼,林郑娟和顾仲斌中间她是插不进去了,于是转向林郑娟左边的空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后,她抓了把瓜子,“娟子今年十八了吧?”
林郑娟敷衍的点头,她实在是不想和陈大花说话,就怕她一开口就把陈大花喷个狗血淋头。
陈大花磕着瓜子,仿佛不知道小儿子家不欢迎她似得,“时间过真快,一晃都成大姑娘了。”
这句话这两天林郑娟听过无数人说,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感慨,可从陈大花嘴里说出来,林郑娟只觉得厌恶。
“谈朋友了吗?奶奶给你介绍一个啊?”陈大花伸手去抓林郑娟的手,被林郑娟躲开了,她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介绍的人你也认识,就是你国胜哥,比你大六岁,但长得一表人才,也不埋没你。”
陈大花这话一出,屋里的人脸色都变了,顾家人脸色都黑了,继而屋里的人就炸开了锅,顾国胜什么德行,村里人谁不知道?都25的人了,干啥啥不成,吃啥啥没够,游手好闲成天招猫逗狗,前两个月还因为调戏别的村子里的小姑娘,被人家一村人追着狠狠的打了一顿,听说腿给打折了这两天才见他出门走动。
钟玉兰再也忍不住了,在林郑娟还没开口时就把站起来,掐起陈大花的胳膊把她拖着起来。
陈大花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钟玉兰你个死婆娘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顾冀中,大中,你还不快管管你婆娘!”
陈大花很瘦,钟玉兰将她拖起来不费吹灰之力,钟玉兰往屋里扫了一眼,顾冀中还在抱着烟袋抽,仿佛没听见他妈的话。顾伯军等人更是装作没听到,她特地看了一眼林郑娟和顾仲斌,林郑娟脸上气愤显而易见,而她小儿子的表情却让她心中一悸,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钟玉兰莫名的想起离家不算远的那条江,表面波澜不惊,但平静的水面下却暗潮汹涌,无论人还是兽掉进去,分分钟就能把人卷没影。
钟玉兰一害怕,手下用的劲就更大了,陈大花反抗不过,大声说着顾冀中一家不孝顺,屋里没有一个人理她,就连最爱八卦的赵家妯娌都没有说话。
钟玉兰向后几步退进院子里,刚想把陈大花放开,马上就想到很多年前陈大花撒泼的样子,害怕陈大花又跑进屋里,到时候她小儿子要是压制不住驴脾气把他奶奶打了那可就完蛋了。
部队审核严格得很,要是她没拦住让这个老虔婆毁了她小儿子的前途怎么办?她小儿子可是进部队五年了才爬到排长这个位置的!
这么一想,钟玉兰直接把陈大花给驾到了大门外,陈大花一得到自由就往地上倒去,拍大腿抹眼泪的哭得更大声了,希望有人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只是这黑天半夜的,谁愿意出来看热闹?看热闹不得得开灯照手电吗?多浪费啊,明天再听人家说也是一样的嘛。
钟玉兰看陈大花撸了一把鼻涕甩在,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她狠狠的呸了一口:“赶紧回家别在这丢人了,甘小会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给你点好脸色你就给她当牛做马,你的心呢?”
钟玉兰一直搞不懂陈大花这样的人,明明很懦弱,但是撒泼却是一把好手,偏偏脸皮够厚心又够黑,狠起来连亲儿子亲孙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按理来说这样的人能活得更好,可陈大花却活成了这幅鬼样子。
纵观整个村子里像陈大花这样年纪的老人,谁还像她这样要天天上山干活?谁不是天天在村口的树下聊天嗑瓜子?
钟玉兰有时候觉得陈大花这样的人太可怜了,生了五个孩子,三女二男,除了一个姑娘在七岁那年走了,剩下的四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了,谁都和她不亲,嫁出去的那两个大姑姐逢年过节都不会回来看她一眼。
两个儿子,顾冀东看她有用就捧着她,看她没用了就磋磨她,她家冀中更是对她寒了心,看见她了也当做没看见。
从陈大花身上钟玉兰学到了一个道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当老人的就要有老人的样子,对儿子儿媳都要宽容些,现在磋磨儿媳是爽快了,可以后呢?老了干不动活了呢?人都是记仇的,到时候儿媳妇儿能孝顺才怪了!
关上院门插上门栓,钟玉兰用手指在院子里放着的木桶底摸湿手指,往脸上划两道水痕,装作是哭了的样子往屋里去。
屋外,陈大花坐在地上也不装哭了,她是真的哭了。
养的儿子姑娘都没良心,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们养大了,临了临了还被一个一个的嫌弃,她年轻时是做了些错事,可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她的孩子们怎么就能这么不孝顺呢?陈大花站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大儿子家走,回去又少不了一顿骂,陈大花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钟玉兰哭哭啼啼地走进堂屋,快步走到顾冀中面前:“顾冀中,你妈到底什么意思?明明就知道娟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