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地想要榨干她的所有价值,可到了最后,能互相照看彼此的却只有我们母子。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伤害她了,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她为我费心难过了。”
严君泽眼神复杂地看着阮妈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房间里,阮西子其实早就醒了。
她微微睁开眸子,望向一边低声聊天的母亲和严君泽,慢慢抿起了唇。
又过了几天。
晚上的时候,易则忽然出现在阮西子的病发门口。
彼时,阮妈妈去烧热水了,严君泽去给她拿最新的脑CT单,苏现和简然被父母拉回家过春节,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里。
易则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看到了正在看书的阮西子。
阮西子盯着易则看了一会,道:“我对你有印象,但抱歉我还没办法明确记起来你是谁,所以可以请你做个自我介绍吗?”
易则微笑道:“我是陈总的助理,我叫易则。我听说了阮设计师的事情,特地来看看你。”
阮西子合上书道:“……易助理。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易则走进来关好门,温和说道:“当然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
阮西子讪讪笑了笑,过了一会才低声说:“陈总他现在怎么样了?上次我和他通电话,听他说……陈老夫人过世了。”
那天满身冰凉地从陈府回来,阮西子就一直在担心陈倦。可她不知道该跟谁说,她偷偷用严君泽的手机给陈倦打过电话,但每次都没人接。直至此刻,她内心深处依旧藏着对陈倦的挂念。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的自卑让她担心自己被人当笑话,毕竟陈倦那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和她产生什么瓜葛,她如今的记忆混乱不堪,根本不晓得自己曾有过什么壮举。
易则意外地看着阮西子,似乎没料到哪怕记忆混乱,她也能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许久,如实说道:“陈总现在很不好。”
阮西子紧张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怎么了?伤心过度了吗?身体没事吧?”
有事的就是身体。
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阮西子都不知道陈倦到底有什么病。
易则抿唇看了她很久很久,从西装口袋取出一个首饰盒递了过去。
“这是陈总让我交给你的。”
阮西子快速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枚蓝钻戒指,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男人送女人戒指,这代表什么意义,易则不明说,阮西子也知道。
她皱眉看着那枚戒指,戒指的美丽并没让她迷失其中,她心里想的,全部都是陈倦的人。
“自从陈总的父母去世,他已经很久没有亲手设计和制作过什么。我曾以为陈总这辈子都无法再亲手设计什么了,如今看来,他其实也可以,只是分对哪个人。”略顿,他目光灼灼道,“阮小姐,陈总就在这间医院住院,和你距离很近,你要去看他吗?”
易则再次开口,说出了阮西子压根不敢想的事情,她愣在那,许久才道:“我……可以么?”
易则微笑道:“这里是医院,谁都可以去看病人,你当然也可以。”
当阮西子离开病房后,易则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
其实,他违背了陈倦的心意。
那枚戒指,是陈倦用了他目前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完成的。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他交给易则首饰盒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我快要死了。在我死之前,这是我最后的心愿。等我死后,请你把这个交给她,这样也算是……我以私心,单方面娶她为妻了。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想起陈倦当时自嘲的表情和慨然赴死的眼神,易则低下头,合上了眼。
第48章
阮西子按照易则给她的楼层与病房号找到了陈倦所在的病房。
她站在病房门口,抬眼看着门外的贴卡上主治医生的名字,以及心内科的标识,愣了很长时间。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手慢慢敲了三下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她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外面的雪刚停下没多久,厚厚的雪覆盖着满城的建筑,从高高的住院楼往下看,几乎将整个城市尽收眼底,街道上的车辆因为路面积雪而缓慢前行,那速度就好像他们的生命一样,正在缓慢而艰难地往前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契机下就完全没有了。
敲门声结束,阮西子听见陈倦略显疲惫地说了一声“进来”,他不曾转头观察,语调里也对来的人是谁毫无好奇心。
她踌躇了几秒钟,推门进去,站定之后,转身将门关上,凝眸盯着陈倦的背影。
他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比上一次她见到他的时候更瘦,身上的病号服穿着空空荡荡,坐在沙发上的背影虚弱又苍白,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当他转过身盯着她时,英俊的脸庞该有多憔悴。
她内心深处本能地涌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上前几步张口想说什么,陈倦却先一步开了口。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还来做什么。”
他说着话,无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