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窑址现成啊,宋家庄那里就很好。”就是以前那个大炼钢铁的地方。
周诚志有点吃不准,“那他们能给咱用?”
周明愈却胸有成竹,“咱跟公社申请啊。”
公社里需要砖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但是只有高戈庄一个窑厂,数量少,路程远,非常不方便。如果自己大队也办一个,那就可以和高戈庄窑厂互补。
原本办药厂最担心的问题就是煤炭,现在和高腾飞搭上关系,可以定量买煤,果断要办小窑厂。
不为了卖钱,单单为了自己用,也要烧砖。
他可不想让媳妇孩子一直住那种土坯房,说什么艰苦朴素,还不是穷得没办法?
前两年干旱还无所谓,今年夏天汛期雨多,村里被冲塌了好几处房子,养鸡场、队屋都有损失。很多人家虽然房子没冲塌,但是院墙塌了,或者屋顶漏雨,几乎家家无法幸免。
就连他和莫茹新盖的房子,也因为没有瓦片覆盖,导致屋顶麦草腐烂、大雨冲刷出现了漏雨。
真是外面大雨,屋里小雨,别提多闹心。
趁着冬天闲,烧砖瓦,然后春天翻盖砖瓦房,这样夏天就能住上新房子了!
这边周诚志一点头,就等于他把说服其他队干部的责任接过去,找人开会。
现在先锋大队的大队书记张根发就是一个摆设,专门负责开开会,带着陈爱月等人搞搞宣传之类的,队里的生产等实际事务他不能插手。
开办窑厂自然也如此。
但是周诚志还是叫了他一起开会。
干部们刚到期,周诚志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前年书记家的房子被扒了,那时候咱们没能力。现在公社给批了煤炭,劳模寻思着咱们自己烧砖窑,第一批砖就先卖给书记家把房子盖起来,大家伙儿没意见吧?”
大家也都习惯这样简单粗暴的开会方式,有人笑道:“劳模们就是有觉悟,没有先盖自己的,咱们也得有这样的觉悟。”
张根发原本听说他们要折腾还想去找茬呢,结果现在一听说少了砖瓦先给自己盖房子,他那股子气又自己泄了。
莫名地,心里居然有点感动,却又不肯承认。
周诚志又道:“砖窑厂要修在咱们炼钢那里,只招最壮的劳力去帮忙打砖坯,一个砖坯三厘钱,想报名地就去找明愈报名。我丑话说在头里啊,是最壮的,病怏怏懒洋洋东倒西歪连担水挑不动的就算了,别去浪费时间丢人现眼。”
一说报名,全村人都往莫茹家涌。
莫茹正在家养胎呢,再过个把月她就该生了。
不过生孩子她还是有经验的,并不担心,毕竟自己又大了两岁嘛,身体发育得更好,生的时候也该更加轻松才对。
一堆人挤在大门外叽叽喳喳的时候,莫茹正在家里招待孩子们吃糖葫芦呢。
冬天外面冷,除非下雪孩子们去玩雪,一般时候也喜欢来五娘娘这里呆着暖和。连带子都跟着过来,由拦子儿看着负责提醒尿尿拉巴巴,反正不会弄在屋子里。
莫茹自己的几棵山楂树今年结了不少山楂,摘了有四十斤,分了一些,还剩下二十多斤。她晒了一些山楂干,还做了几罐子山楂酱,剩下的就做成糖霜山楂、糖葫芦给孩子们解馋。
她对孩子亲切温和,孩子们都喜欢来找她玩儿。
她还让周诚志做了七巧板、象棋、动物棋等给孩子们玩儿。
这会儿菊花正和周七七玩动物棋,另外几个拼七巧板。
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莫茹道:“菊花,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菊花回来道:“娘娘,她们说报名打砖坯呢。”
莫茹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夏天的时候周明愈就想办个砖窑厂自己烧砖瓦,因为今年夏天自家房子也开始漏雨。周明愈去了一趟高戈庄想买砖瓦,可惜距离他想要的数目差了很远,拉回来的根本不够干啥的,根本没用。
这几天搞定了煤炭的事儿,再就是去盖窑厂,招工人摔砖坯,再请个有经验的烧窑师父就行。
她就亲自出去看看,门外站了一大堆婆娘们,都急切地看着她,“七七娘,她爹呢?”
莫茹道:“你们去队屋排队报名,回头我告诉我家小五哥也过去。”
众人看她挺着个大肚子,脸蛋又白又嫩,跟那剥壳的鸡蛋似的,不禁暗自惊奇。
她们怀孕的时候脸上猛长斑,真是没眼看,人家劳模怀孕,不但不长斑,皮肤还越来越白嫩光滑,简直一点瑕疵都没有,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啊。
再看下去更自卑了,纷纷道:“七七娘快家去吧,我们去那边了。”
夜里周明愈从外面披着一身寒风进来,他先在堂屋把军大衣脱下来,抖抖搭在凳子上晾着,然后推门进屋。
屋里烧着地龙,热乎乎的,推门就有一阵温馨的热风扑面而来,让人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他见莫茹歪在炕柜上,周七七在给肚子里的小宝宝念故事,不由得笑起来,闺女也就是两周岁多几个月,哪里就这么大本事,还能念故事。
周七七回头弯着眼睛朝他笑,“爸,你听我念得好不好?”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