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兰英还觉得不好意思,拉着让他别去,让人家觉得男人去示威要撕破脸打架似的,她去帮忙要回来就行。
结果丁婆子嫌他小气,又抱怨丁兰英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大表哥说了亲再还的。”
周明原:“大娘,你也不看看,我就这么一个棉袄,你穿一天还中,这都多少天还不还我?你还是快拿回来吧。”
他大有你不拿回来我就赖着不走的架势,要不就拿你家的棉被回去另作棉袄。
丁婆子这才松了口,“等着啊,去给你拿回来,真是没见过你们这样小气的,说好的又变卦。”
又等半天丁婆子才把棉袄和褂子要回来。
看到衣服的时候,周明原怒了,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褂子又脏又破,肩膀胳膊肘都被磨破,沾着些脏乎乎的东西。
棉袄也脏兮兮的,甚至好像……变薄了?
知道的是去相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抗砖了呢。
丁婆子还拉着脸,往炕上一扔,“行了,拿回去吧。”
周明原:“衣服怎么这样了?还能穿?”
丁婆子理直气壮:“你媳妇儿给我的时候就这样,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穿破的?要不就是借给别人穿破又来赖我老婆子?我们就穿几天去相亲,这么破都给俺丢人,好几次没相中呢。”
周明原本身是个和气的,从不和人家红脸,这次都气得直打哆嗦,“行了,以后再也没有这种事儿。”
丁婆子就埋怨丁兰英:“侄女儿,你看看,本来是好事,我感激你们呢。这可好,又给我们推下海。你这是害我们啊,本来都要相中的你把衣服要回去,人家又黄了。”
丁兰英还内疚得很,不好意思,觉得丢人。
周明原拿着衣服闻着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都不忍心往身上穿。
他一直是个爱干净的人!
丁婆子还在说风凉话:“你要是觉得我老婆子好使唤,我给你洗洗缝缝,你要是赖上我赔一件,老婆子也没有……”
虽然丁兰英没当场翻脸却也郁闷得够呛,以后自然也跟丁婆子远起来,能躲着就躲着。
丁婆子背后没少说她坏话,讲丁兰英两口子多小气,自己多大度一点都不计较,照样把丁兰英当晚辈亲戚看待呢。
结果丁婆子跟人家吹,大儿子周培落在外面一边给人家拉砖挣钱,一边还去相亲娶了个媳妇,别提多得意。
怪不得把衣服弄得那么脏,丁兰英躲着狠狠哭了一场,以后再也不和丁婆子近乎。
后来她回家跟爹娘说,还被她爹狠狠骂了一顿,说她犯蠢,“你男人要是有两件棉袄,不借给人家觉得过意不去,你男人就那么一件棉袄,还是结婚家里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你拿着家里的血汗给别人长脸?这可真够蠢的,你要是还当闺女,我一巴掌扇上都不待心疼的!我和你娘可没教你这些。”
她爹娘还怕张翠花对闺女有意见,找了个抓小猪崽路过的借口走了一趟,结果发现张翠花的想法也很有意思。
张翠花当时说:“儿子结婚有了媳妇,他的衣裳就归媳妇管,穿的干净埋汰、整齐破败也都是媳妇儿的营生,我当然不管。别说把男的棉袄借给人家,就是两口子的棉被给人家也是他们自己乐意,我不管,我也没有新的补贴。”
丁兰英听自己爹说了以后也臊得慌,觉得自己那阵子怎么那么蠢,就给丁婆子哄住说什么就是什么。
终于醒悟,但是她性子和气,却也没和丁婆子撕破脸,就是远着,丁婆子来找她就说没空或者去大娘娘娘家,一来二去的也就淡了。
尤其后来加入互助组、生产队,丁兰英不是忙着带孩子就是忙着上工,她和年轻媳妇们一组,丁婆子和他们队的老婆子一组,自然碰到机会更少。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是有心避开,一年到头还真是碰不到两回。
没想到丁婆子又来了,还又套近乎提这样的要求。
如果说几年前丁婆子家条件并没有比张翠花家差多少,那么现在可真是天差地远。
一个全县工分值最高生产队,一个最低生产队!
说出去名声都不一样。
更何况张翠花儿子媳妇都是劳模,丁婆子俩儿子可都懒得很呢。
现在丁婆子小儿子说亲跟周明林可没法儿比。
周明起现在是真的没有体面衣服,身上那件棉袄小的几乎盖不住肚脐眼,在炼钢铁的时候就穿得破破烂烂,破棉絮都露在外面。
可就算丁婆子是真有心来借棉袄,丁兰英却没有心再借给她,毕竟这些年已经成长,再也不是当初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现在丁兰英已经不再指望从别人那里找认同,当初周明原也没怪她,以后对她照旧挺好的,再说三个孩子也够她忙的,她还真是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所以,丁婆子注定不能如愿以偿。
她看丁兰英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没有要借衣服给自己的样子,就开始叹气,“侄女儿,你这是和大姑生分了啊。”
丁兰英笑道:“大娘,你说什么话呢,一个村住着,哪里有生分不生分的,现在生产队,大家上工大忙忙,你看家里三个孩子,我是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