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说人家得了好几丈,都心思活动,想要“借”,借不来一丈,借个几尺总行吧。
尤其是妇女劳模,第一次棉花劳模奖励布票五丈,后来妇女模范又奖励布票六丈,这一次年底大表彰又奖励五丈!
别人才一丈两丈,她每次都五丈六丈,就算当劳模也比别的劳模更吃香,获得奖励也更多。
怎么能不叫人羡慕?
这么多布,他们自己也用不完,所以有人就想借。
不过现在要过年不管生产队还是自己家都很忙,人来人往的,根本没有机会给人私下里说两句悄悄话,除非真的厚着脸皮当着别人的面就开口说“莫茹,你能不能借我几尺布票,”,否则根本找不到机会先寒暄再拉家常再吐吐苦水顺便借布票借钱。
有些人心思活动呢,也没机会,因为第二日周明阅就宣布:“全队总收入算出来啦!”
不但总收入算出来,各户的也基本差不多算出来。
他这么一喊,全队的社员们又纷纷往生产队跑,“多少多少?”“够不够三百六?”“有没有富余啊,今年能不能分钱?”
最高的自然还是张翠花家,而且比以往更高,远远地就把第二名拉在后面。
毕竟他们家有棉花劳模,劳模单靠拾棉花就可以把一大群男人都扔在后面。
十斤棉花五分,多的时候一天拾两三百斤,少的时候也拾一百多斤。
简直了,根本没有办法比。
周诚志也根本没料到出现这样的情况。
以前拾一个半月的棉花,最能干的妇女也就得个六七百分,哪里知道有莫茹这种怪物,一天就可以得一百多分。
这一个多月下来,莫茹拾棉花就有将近三千分,还有拿虫子,运粮食呢。
所以,张翠花家的工分竟然是第二名的两倍!
往年他们家多,也就是多个千把分的,今年居然这么多!
全村人都惊呆了,居然还可以这样?
全队的钱都给他家吧,估计队里还得该他家钱吧。
真是没天理啊。
好在二队有造纸厂,扣掉煤炭石灰的成本,扣掉很少的麦秸草成本,包括人工等在内一共赚了五百左右。
给了一队150,再给大队、生产队交份子钱,剩下的就是二队的。
今年还多卖掉将近五千斤棉花,一共卖了七千斤。
其他三个生产队的队长们都傻眼了,二队这是要逆天啊,原本也就能卖不到两千斤棉花,今年居然卖了七千斤!
这不是做梦吧?
今年虽然棉花大丰收,可……也没有这么丰收啊。
再加上卖购粮、余粮、卖席等副业,今年现金居然有1700多块钱!!!
所有听说的人都不敢置信,都觉得是唬人的。
我擦,我擦!
从来没有的事儿,简直是大新闻了。
往年能有三百结余是很好的,还得留在队里应急,买种子、买农药、修农具等等开销,根本不敢分,或者也就分一少半。
今年这是要撑破天了,分一半也能分上千块呢!
周诚志都难得的笑起来,黑脸也不再拉着,笑得喜滋滋的,“没钱的时候那是没办法,现在有钱当然要分。要让社员们看到奔头,看到人名公社、生产队和食堂的好处,要不谁还入伙儿?”
大家都说是,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周诚志继续道:“公社已经开完会,来年的预算金也在这里,扣掉这部分再留一些应急的开销,算一下给大队和队里的提留,剩下的全都分!”
队里的猪最近也要往供销社屠宰组送,不过就不算在今年里,当来年的一些开销,来年再结算。
“队长,分多少!”大家都急得抓耳挠腮的。
周诚志让周明阅算算。
周明阅拨弄着算盘珠子,把各项该预留的扣掉,最后算了一下,“一千二百三十块,四舍五入分一千二百块。”
“哈哈,哈哈哈哈。”社员们高兴得已经合不拢嘴,“真好啊,这么多钱啊,以前整个大队加起来没有这些钱啊。”
“可不是咋的啊,好几个大队加起来差不多,咱们生产队成了金窝窝了,大闺女还不得抢着往咱们队里跑啊。哈哈。”
周诚志:“都该拉砖的拉砖啊,别闲着偷懒,一分少不了你们的。”
接下来会计记分员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打算盘,会算账的队员们也不甘落后,各自带着家里的算盘过来凑热闹噼里啪啦打个不停。
毕竟不够专业,算账的时候自然有错误,有人自以为抓到会计的错处,就开始大呼小叫:“会计,你是不是给俺们算少了?这里不对啊。”
周明阅骂道:“一边去,你会算你当会计,瓶子底都盖不过来呢还晃荡。”
大家就笑,周明来还拄着个棍儿出来晃悠,他笑呵呵道:“人家公社会计都来查过账,半点问题没有,你们比公社会计还牛?”
为了避免会计犯错或者故意给自己家多算给别人少算,很多会算账的也要拿着纸笔算盘的去算账。
但是在二队是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周明阅有强迫症,要是账目不对,他就睡不着觉,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