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的脚手架割断,把周明来摔下来磕断腿,周玉忠哥哥摔断手。放心都不厉害没有人摔死,倒是张德发可厉害,两条腿都化成灰儿。”
他这么一说,不等到队屋大家就议论开了。
吴美英和何仙姑听见周明来摔断腿,急得赶紧挤进来抓着他问:“到底咋样?”
周诚廉挠挠头:“不要紧,不要紧,送去县医院了。多亏玉忠老哥救了你们家周明来他差点没栽进炼钢炉里。”
何仙姑“哎呀”一声,身子往地上坐,吴美英也是手脚发软,没力气扶别人。
周诚廉喊道:“我说了没事,没栽进去,你们怎么还吓瘫了?没事!”
周明愈道:“没事就没事,没事你还说差点栽进去干嘛?”
周诚廉:“真没事啊,过两天就回来了。”
吴美英不信他,抓着周明愈问:“明愈,你告诉嫂子,真没事儿啊?”
周明愈点点头,“真没事。”
吴美英这才松一口气,顺手把何仙姑拉起来,“娘,没有事,你别害怕了。”
虽然摔断腿也是大事,可总比摔死强,只要人没死就好。
何仙姑道:“我没害怕,我就是有点腿软,我说这几天心跳眼皮跳的,一个劲的做恶梦。前日我还梦着恁爹,和我说没看好孩子,让磨儿从树上掉下来把腿磕断。”
周明来的乳名叫磨儿。
周明愈:……别做的这么准,吓人。
周诚廉嘴巴比他快,已经嚷出来,“哎呀,我说你做的真准。”
周明愈:……这孩子原来不这样,炼钢铁这俩月估计把嘴上的门儿给熔掉,关不住里面的魔鬼了。
最后还是周诚仁把事情说明白的,他让大家不要惊慌不要担心,“县医院也不用去,家里都有人去了,你们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吴美英等人虽然担心,也只能如此,毕竟她们去了也真的帮不上什么。
周诚仁又道:“明天歇一天,后天咱们把造纸厂开起来。”
周明愈道:“爷,咱们正好去钢铁厂申请拉几车煤回来。”
冬天晒纸晒不干就得烤火,肯定得用煤。
周诚仁道:“中。正好家里再垒几个土坯炉子烤纸。”
这一炼钢他们积累了不少烧炉子的经验,温度火候都会掌握,用来烤纸倒是很好用。
晚饭后人们少不得还扎堆去队屋,一边干点零活儿一边聊天,男人们讲讲钢铁厂的故事,女人们讲讲家里的故事。
家里的故事主要就是莫茹那些事儿,棉花劳模、妇女模范的,以及各种奖励、吃鸡等等。
反正一天是说不完的。
莫茹本来就不好凑这种热闹,所以晚饭后她和周明愈就家去看闺女,他们小夫妻俩,别人自然也不好打扰。
她点了油灯,把那块玻璃拿出来,献宝一样递给周明愈,“你看,邱磊帮我们买了一块玻璃,我怕弄破一直没敢装,明天你给装上。”
周明愈跳下炕,“现在钉上,回头再去公社弄几块。”
他怎么说也是炼钢先进,柳红旗原来说论功行赏的时候要给奖励的,那他要几块玻璃应该没有问题吧。
他去翻出木匠工具箱子,又找来几根小木条,拿锯子和小锛子修修。
他做玻璃木框的时候,莫茹就给他讲打阚日山的事儿。
看着她把大铁锅玩儿得溜溜的,周明愈都感觉脑门疼,被敲一下肯定要迷糊的。
他一抬头发现女儿歪着头看得津津有味,不禁笑起来:“以后得躲着她点,免得她不懂事乱说。”
莫茹俯身对周七七道:“七七乖啊,不能乱说,乱说你的房间就没了。”
她比划一下,也不管周七七听懂听不懂,反正先警告一下。
家里没有钉子,周明愈就用铁条自己做了几个替代,反正把玻璃固定在木框上就行,再把木框固定在窗户上即可。
不过看着窗户上那幅清新亮丽的农居图,他又不舍的在中间开口。
最后就在一角开个口,把小玻璃窗固定上去,再把宣纸画糊上。
弄好了,他用抹布擦擦面糊糊浆子:“对付用一下,以后多弄几块玻璃做两扇窗户。”
莫茹从外面看了看,屋里有灯,从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以后坐在炕上要看外面的事情也不用吹冷风了。
等有了玻璃窗,既能挡风还不挡光,再也不会屋里黑乎乎的。
她在屋里叫周明愈,“小五哥,你来。”
周明愈听见,跳下地,“外面有什么宝贝?”
他一出去,周七七就开始呜呜啊啊地喊,拼命地探头往外看,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周明愈一出门,莫茹就拉着他的手贴着墙根往东走。
周明愈低笑:“媳妇儿你这样我感觉咱们要干啥坏事儿呢。”
莫茹哈了口气,“小声点。”
她的手柔软热乎,抓着他的大手挠得他掌心有点痒,让周明愈觉得要是不干点坏事儿太对不起自己。
莫茹正小心翼翼地听路上动静,没人,然后拉着周明愈继续走,谁知却被他用力一带就倒在他怀里。
周明愈抱着她转了一圈将她抵在墙上,替她挡去后面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