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愈却有一种,他要是一转身万一她不见了怎么办的恐惧!
张翠花踢了儿子一脚给他推出去,把门关上擦擦汗,“哎呀我的娘嘞,比自己生还费劲。”
何仙姑哈哈地笑,“这就快了,估计不用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生出来。”
她叮嘱莫茹,“媳子,你先吃点东西歇歇,过会儿我让你使劲你就按着我说的来。”
莫茹点点头。
张翠花就让丁兰英端了一碗荷包蛋来,她给莫茹喂着吃了。
何仙姑道:“多吃点,住会儿有力气生。”
她又安慰莫茹,“生孩子没有不疼的,等第二个就不疼了,你年轻更疼一些到时候恢复得也比人家又快又好,一点都不受影响。”
莫茹强撑着吃了一个鸡蛋,疼得汗就下来了,已经张不开嘴。
何仙姑笑道:“这会儿就快多了。”
外面周明愈急死了,趴在门上挠门,然后又去窗外面挠窗,可惜张翠花严防死守,他一点也看不见。
他急得要命,这时候听见不远处有哀哀哭声传来,有个女人在哭,“哎呀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我的个儿啊——”
周明愈本来就害怕呢,被女人一哭双腿就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心里腾得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恨不得过去把人给踹飞!
屋里何仙姑已经开始让莫茹用力,“用力……用力……停……用力……停……用力!”
“不要怕,跟着我说的来,像解手似的解出来就好了……”
周明愈已经听不见莫茹的呼痛声,但是听着她咬紧牙关拼命用力的声音,心更揪成一团。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那声音居然越来越近!
周明愈扣住了门框死死地忍着才没冲出去踹人。
那女人却好似得了势一样,有快有慢,有高有低地在那里哭,声音凄凄惨惨的,让人心里发毛。
就在周明愈忍不住要冲出去揍人的时候,屋里传来何仙姑的欢喜声,“出来了!”
“哇~~~”嘹亮的哭声响彻夜空。
周明愈高兴得推开门就往屋里冲,不等他推门进去,张翠花就将他推出来,怒道:“外面谁号丧呢,你杵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把她给我捆过来!!!”
!!!
要不是屋里还得收拾脱不开手,张翠花早抄刀砍人去了!
知道大小平安,周明愈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回去,怒火复又填膺,转身就冲出去。
他刚冲出篱笆门就看到一个女人在草垛后面鬼鬼祟祟地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哭哭啼啼,这时候听见孩子哭声似乎不敢置信,就跳起来要凑近瞅瞅,正好和周明愈对了个正着。
“啊——”她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周明愈乍看到她烧纸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家躲在这里祭祀呢。因为上面要求反封建不允许搞迷信,之前规定特殊节日可以上坟祭祖,后来又说只准上坟扫墓不许烧纸祭拜,在村里更不允许。
所以很多人就偷摸地躲着烧,只要不被张根发等人抓着就行,毕竟都是乡下人,谁也有长辈的坟墓,不祭拜那是不现实的。
但是一般都在坟地、自家天井或者道口烧,别人家门口是绝对不行的。
尤其人家家里有病人、孕妇的,更不能在人家房子周围烧,会被视为想引鬼行凶的恶毒诅咒。
就算小孩子都知道,更别说大人。
除非不共戴天的仇人,还没人会这样干呢。
他看那女人见了他就跑觉得没那么简单,抬腿追上去,路过火堆发现里面还烧着个人形小布人,登时火冒三丈,毫不客气地一脚把女人绊了个跟头将她狠狠地摔出去。
梁淑英惨叫一声滚在地上,“哎呀娘啊,杀人啦!”
一听是梁淑英的声音,周明愈更恼火,上前一把将她拎起来,咬牙切齿:“你跑我门口烧纸,是不是想死!想死我烧一车纸给你!”
梁淑英求饶:“俺就是背着大队偷摸烧个纸,别把俺送大队啊!”
周明愈冷笑,“我为什么送你去大队,你敢在我家门口烧纸,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直接把梁淑英给拖回去。
梁淑英抱头哭号着:“救命啊,耍流氓啊!”
周明愈才不管她,直接把她拖家去,这时候丁兰英拎着绳子跑出来,“小五,娘说把她捆起来,堵上嘴!”
周明愈接过绳子,动作利索地把梁淑英捆了个结实,丁兰英没找到抹布,就去揉搓了一把草塞了梁淑英嘴里,免得她吵着大人孩子休息。
丁兰英道:“给她扔这里,等娘收拾她,你去看孩子吧。”
周明愈心如鹿撞地往屋里冲,却在堂屋被张翠花挡着,“热水不够,家去热水去。”
周明愈想从门缝里探头看看,却被张翠花拍了一巴掌,“赶紧的吧,有你看的日子,到时候别看腻歪就行!”
周明愈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拎着水筲走了。
张翠花又让丁兰英过来帮忙,这里自然不缺水,丁兰英都烧了一天了,开了冷冷了开的,张翠花之所以让周明愈去挑水,不过是嫌他在这里碍手碍脚。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