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道:“回去以后跟家里村里的妇女多宣传一下,以后等有赤脚医生来培训,你们也能定期检查妇科。”
莫茹点点头,真诚道谢,“小傅医生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讲,俺们什么都不懂呢。”
傅臻笑了笑,又让售货员给她拿手纸过来。
手纸有两种,粗糙的那种棕黑色的手纸,摸着跟砂纸似的,吸水强但是没韧性遇水就烂。还有颜色略浅、软一些长一些,也结实一些,不过在莫茹看来也粗糙得很。
可这已经是最好的。
想到以后每个月都要用一次,采购、处理都是一个问题,莫茹就觉得有点头大,哎,这真是不得不担负的负担啊。
大姨妈一来,再强的女人都被折磨地没着没落的。
像纸这种工业品,估计来年也会被限购的。
其实就算不限购,现在乡下也很少人会买手纸用,绝大部分人上厕所都是对付……石头、坷垃儿、树枝、树叶、玉米芯儿、高粱杆儿等等。
说起来都是泪儿。
傅臻看她犹豫,以为她怕贵,就小声劝道:“宁可穿的差一些,卫生用品是要备的,万一得了妇科病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莫茹点点头,买!
手纸现在也是凭本买的,其实跟发行票证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以货量限制一个是公开限制罢了。
这个东西人家傅臻家也要用,莫茹都不好再买。
傅臻却不管,笑道:“你买就是,多买几刀回去备着,也不是每个月都能买的。”虽然姐夫比别人要正直一些,可他们家的日用品那是绝对不会缺的,这就是权力在手,一点都不愁。
莫茹问了问,纸也不便宜,一刀一刀的卖,一刀有一百张,捆成一捆。
粗糙的黑毛纸是两毛八一刀,好一点的那个三毛八一刀,其实还是挺贵的。
这时候造纸技术不到位,纸的质量差,价格贵,却也没办法。
这还欠傅臻好大的人情呢,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回报人家。
原本他们以为就来城里买红糖,谁知道现在除了粮油猪肉布要票,其他的表面不要票,可数量有限,不是卖光了就是凭本供应啊!
要不是今天运气爆好,遇到了慷慨的傅臻,他们估计要攒着几十块钱买不到一斤红糖,就那么灰溜溜地回去呢。
这就是有钱也可能买不到东西的尴尬时代,因为没有买的资格。
这么想着,她就寻思是不是可以回去让周明愈带着队员们做手纸!
技术不是问题,政策是关键。
如果上头不让大队里搞副业,要是他们搞了那就是走资派就要被割资本主义尾巴,甚至可能抓起来。
虽然花了很多钱,莫茹并不太心疼,毕竟他们这一次来偷摸卖鸡蛋就是为了筹钱买其他家里没有的东西。
她还想给周诚仁他们买点烟叶,但是百货商店不卖烟丝,只有成品卷烟。卷烟最便宜的丰收牌要两毛一一盒,乡下人从来不抽,只有张根发偶尔抽一下。她和周明愈要是买回去,就算周诚仁不骂,估计也得心疼得睡不着觉。
还是算了,找机会买烟末吧。
买完东西,傅臻就和她回仓库看看。
这时候邱云已经处理完刚才的矛盾,让张莹几个回去值班儿,又安抚几个买东西的妇女,让她们只管去买东西,直到选到合心的为止。
等相关人员走了,他就跟售货员组长道:“咱们从今天要明文规定,不许和顾客吵架,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就算有些顾客啰嗦我们也要体谅,尤其是乡下来的同志们,好不容易张罗到几张票大老远地赶过来,不管怎么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一定要有耐心,好好为人民服务。”
组长连连点头,她脸红红的,的确是她失职.自己平时就对那些顾客冷眼冷面惯了,对城里人还好一些,要是乡下来的泥腿子,一脚一身的土,弄得柜台都脏,她们的确是很反感的,态度更加冷淡甚至称得上恶劣,有一些本来就胆小的乡下人到了柜台前都不敢开口说话。
邱云也不难为她们,摆摆手,“好了,回去安排工作吧。”
待她们都走了,他看向周明愈几个,笑道:“傅臻和我说了你们要买红糖的事情,柜台上今天的量已经售完,我可以把明后天的调拨一些先卖给你们,毕竟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两人笑道:“多谢邱经理。”
邱云扭头对傅臻道:“那就让两位老乡买两斤红糖回去吧。”
傅臻甜甜一笑,“谢谢姐夫,不过人家大老远来一趟就两斤也不够吃,我看把我妈、我姐的份额都给他们吧,我们这几个月都不买,行了吧。”
邱云一副无奈的样子摇摇头,“行,最多四斤,这都是破天荒的,后面少不得有人要抱怨呢。”
傅臻背着手,笑得有点神秘,“姐夫——这几天……是不是有很多特价品啊。”
比如说免票的布料啊,次品的日用品啊……
邱云扶额,“我说你是我们家妹子吗?别是他们家的吧。”
傅臻飞快地做了个鬼脸,“你可不能瞧不起乡下同志们啊,我觉得莫茹可像我妹妹了,别看她乡下来的还上识字班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