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道:“哎呀我说冯如,嫂子让你办点事儿你推三阻四的,怎么香的臭的来找你,你都那么痛快啊?”
冯如脸色涨红,“嫂子,你不要太过分。”
曹红旗呸了一声,“我看是你分不清里外,看不清亲疏远近。他们是什么人?哪个旮旯钻出来的阿猫阿狗,瞪着俩眼就来占便宜,还不是看你当售货员?”
冯如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茹微微蹙眉,她和周明愈不适合说什么,毕竟这个人是冯如的嫂子,他们是来请帮忙的。
不过既然对方这样咄咄逼人,冯如显然也深受其苦,她就对周明愈笑道:“小五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在路上踩了泡狗屎,到了这里又被疯狗叫,咱们快走吧别被咬着。”
她就跟冯如歉意地笑笑,“咱们走吧。”
曹红旗被莫茹刺得两眉毛竖起来,骂道:“你又是哪里钻出来……”她还没骂完,就见那个子高大肌肉结实的青年朝她走过来,他浓眉长眼,眼神透着凶光要打人。
她吓得立刻往回跑,“打人啦!”
周明愈耸耸肩,朝着两人笑了笑,“我想提醒她韭菜叶子挂牙上不好看。”
两人笑起来,冯如就让莫茹上车,三人一起去供销社。
路上冯如跟莫茹吐槽了一下她嫂子,估计是在家门口不好倾诉憋狠了,因为和莫茹不那么熟,印象又不错,加上刚才被撞了正着,就不怕家丑外扬吐吐槽。
曹红旗因为冯如在供销社上班,变着法儿的让帮忙买东西,不给钱又不给票的,买了就拿回娘家去。冯如也不可能一直满足她,结果她就找茬闹事,因为冯如昨天给小姑子买了一条裙子,曹红旗今天知道就又骂又闹,嫌她胳膊肘往外拐。可她小姑子给钱给票啊,又不是白买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摊上一个极品都够受的。
这点莫茹自然不会笑,也只能安慰一下,给冯如心情上的放松,至于如何做,自然还要对方自己去摸索。
她就把家里要盖房子缺脊瓦的事儿告诉冯如,问问她能否帮忙。
冯如笑道:“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帮不上忙,不过我们副社长能。我和他关系不错的,正好你们这个鸡蛋就给他了。”
莫茹不好意思道:“会不会有点少?”
那就要冯如担人情。
冯如道:“不少,这都十个了呢。你们自己在家都不舍的吃,十个拿来给他还嫌少,那不是毛病了吗?”说着她就笑起来,一扫之前被嫂子压制的懦弱样子。
到了供销社,冯如领他们去见副社长陈刚。
恰好陈刚手上有一批砖瓦条子,不过他也是走关系给别人弄的,自己不能卖掉全部,只能处置少量。所以他没有放出口风,镇上人也都不知道,今天也算冯如试探一下想让他帮忙的,谁知道就有现成的,那自然最好。
这条子是实货条子,不是空头条子,去了就可以提货的。
一共有砖一千块,脊瓦两百,板瓦五百,青砖一分八一块,脊瓦四分一片,板瓦三分一片。
周明愈和莫茹商量一下。
莫茹笑道:“我也不懂,你决定。”
周明愈就道:“陈社长,那我们把两百块脊瓦都买了吧。”
这时候赚钱难赚,虽然米面便宜,可架不住工业品贵,他带了四块钱,鸡蛋卖了四块出头,也就能买200片脊瓦。
当然,这瓦还不能直接拿回去,得拿了条子去二十里外的高戈庄窑厂去拉。
不过这样两人也很满足,总归是买到了。
陈刚还给他们指了窑厂的大体位置。
冯如怕莫茹俩人不好意思,就把那鸡蛋拿过去,往副社长桌上的帽子里放了八个,笑道:“请你吃鸡蛋,这俩我拿回去。”
陈刚笑了笑,“你这个小冯同志啊,真是雁过拔毛,这可是人家老乡给我的。”
莫茹和周明愈拿了条子就出去。
片刻,冯如出来,笑道:“你们拿着这个条子去窑厂,也别那么老实,看那些破的碎的次品,不用票和条子的,你们就说说,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多拉车呢。”
莫茹忙道谢,“要是没人指点,俺们两眼一抹黑,真是有钱也买不着,多谢冯如同志。”
冯如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我和你一见如故。”说着又问:“你读了识字班吧?”
识字班就是扫盲班,村里办的。
莫茹寻思自己说话不像纯乡下人那么土,忍不住点点头。
冯如笑道:“人还是要读书,不读书就是傻子。”和她嫂子似的。
她又问莫茹还要什么。
莫茹手里还剩下几毛钱,来了供销社不花掉总觉得咬手,痒痒,哈哈。
她盘算着家里各种用具,觉得还是买铁器划算。
剪刀、镰刀、锄头、铁锨之类的,其实家里都需要,这种小件的铁器农具,不算统购统销,目前还不需要票和工业券,因为他们是乡下铁匠打制的。只不过现在铁匠也被收拢,受集体指挥安排,不能自己随意给人打制农具,也得以生产队申请的名义才行。
不过以后难说,估计一点点东西都需要票。
她就买了一把铲草的小铲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