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亮似乎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看着在身后跟来的小丑面具，周以闻没有拒绝，也并没有立刻开口搭话。刚才心脏剧跳的感觉依旧影响着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大脑处传来的一阵阵后怕。

杰尔也是默契的没有插话，只是在周以闻身后默默的跟着。两人似乎达成了一些奇怪的协议，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诡异而又宁静。

庄园附近是无树的空旷地带，远远可以看见，前方是一片幽深的密林。

杰尔慢慢停下脚步，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眼前的周以闻似乎很熟悉这里的道路，绕过一个古老的祭坛，然后他便沿着右侧的小道走去。

明明前方是一条宽阔的主道，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看也不看那里一眼。

“你要去做什么？”看着周以闻走出一段距离，杰尔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走到这里，阴森的气息明显加重了。不同于周以闻，他对这些气息有更加敏锐的直觉。

听到身后杰尔的询问，周以闻也是应声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身，他看向身后的小丑面具，默默不语。

两人站在原地注视着彼此。

片刻寂静，杰尔率先妥协。恳求似的双手合十，诚恳道：“能不能回来说。”

周以闻失笑，沿着小路返回祭坛附近。不知为何，似乎是菲娅和黑影不在附近的缘故，刚才那种浑身战栗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脚踝的疼痛也渐渐开始愈合，思考了一路，他推断，那是沐浴的作用。

十数米的距离转瞬临近，看着眼前稍显无奈的杰尔，周以闻略一沉吟，指了指不远处的祭坛。

“进去说？那里似乎有座位。”

杰尔点头，并没有反对。祭坛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个时期的郊外别野几乎都会配备。

如果一定要说这里可能暗藏危险的话，那站在外面，遇到危险的几率同样不小。

两人在祭坛边坐下，高大的祭坛似乎早已废弃，微微参与的一点积水应该是雨水的累计。石壁内满是青苔，似乎荒废了许久，并没有人来打理。

“你走过这个地方？”小丑面具没有迟疑，直截了当的提出了疑问。周以闻只是微微一笑，轻轻伸展了一个懒腰。

“也许。”

也许？杰尔皱了皱眉，并不满意他敷衍的回答。

“我们也许可以交换一些信息，你要明白，我们其实可以算作盟友。”杰尔开口，心里有些无奈。他从周以闻的狐狸面具下，没有看到一点信任。

盟友？周以闻心里一动，但神情并没有改变。只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然后便看向杰尔，等待他的解释。

“我们确实不会是仇人。”杰尔解释。“你不明白，要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并且得到机缘，那就一定要合作。别人是靠不住的，无论是那些非人的生物，或者即便是那些庄园里的人类。”

“你应该记得，奶油票券吧？”

周以闻点点头，不久前在房间内，他也从佣人杰克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词。

“奶油票券只是对于外界的一个噱头罢了。”杰尔的双手在空中飞舞，语气徒然变得激烈起来。

“你们这些在游戏中赢得奶油票券的人，不过是被命运选择的玩物罢了！你不用不相信，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一些东西，就像上一次的我，也不相信这个荒谬的理论！”

“看到菲娅的恐怖能力了吧？”杰尔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嘲讽。“那又如何？她即使主宰了我的生命，可她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被命运作弄的玩偶，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

“都不过是些囚徒而已。”

面前的杰尔忽然沉寂下来，一股失落的气息顺着空气，竟然让周以闻有些感同身受。立刻摆脱被影响的状态，他扯开话题，不再谈论所谓的命运。

就刚才不多的话语，都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斟酌片刻的措辞，周以闻轻声道，尽量让语气变得平缓许多。

杰尔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苦笑一声，开口解释：“抱歉，情绪有些失控，这也许就是得到力量的代价？毕竟我获得能力的方式有些勉强。刚才我说的囚徒也许有些过了，因为在另外一个层面，我们也算得上是命运的宠儿。”

“能力来源大致有三种，一种源于血脉，一种源于媒介，还有一种我没有接触过，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些知识算是最廉价的，你可以向别人打听，或许能得到答案。比如我选择的是第二种，只要找到了一种特定的媒介物品，便可以获得相应的能力。”

“能力的强弱则是分成了五个等级，我现在就处于一阶中级的地步，这不急，等到你接触到了这些东西，可以再慢慢了解。”

周以闻还想再次开口询问，只是这一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杰尔强势打断。

“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选择那一条路？”

周以闻耸耸肩，没有再避而不答。他已经从杰尔这边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至于自己，去除穿越的那部分，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