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薛花见江祺注意到了连忙解释:“原先绍衡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受了刺激,现在对外界比较敏感才会这样。”
江祺点点头表示理解,终于明白为什么薛花不愿意让薛绍衡过来接漫画的单了。
薛绍衡目前的状态确实不太适合在陌生的环境接触太多的人。
即使是澹季,玩具剧场也不会缺排队的人,江祺领着薛绍衡和薛花从后门进,里面的一出话剧正好演到一半。
江祺小声吩咐一个工作人员给薛绍衡和薛花搬来两把高椅子,让他们两个坐在最后面看。
这次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薛花可能是因为坐在太后面,有些看不太清舞台上的缘故,看得很是心不在焉。薛绍衡则完全相反,看的聚精会神,连眨眼的频率都降低了,喜怒哀乐完全根据舞台上的剧情的变化而变化。
“绍衡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们游乐园的玩具话剧。”薛花小声对江祺说。
江祺能感觉到薛花应该是有话要说,投给她一个求知的眼神。
果然,薛花开始自顾自的往下说:“在绍衡很小的时候我们父亲就去世了,他小时候本来是个正常孩子,后来因为意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母亲受不了打击就抛下我们离开了家。”
“大家都觉得他是傻子,但只有我很清楚他是个天才,他虽然没有办法正常的表达和交流但他过目不忘。其实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他表达的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而已。”
“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想做的事情。他小时候也别喜欢看别的小孩玩玩具,那时候我没有钱给他买,他就只能在边上看着。后来等到我们有钱了,我再给他买玩具他又不喜欢玩了。”
“虽然我和他朝夕相处30年,但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不能真正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很多人说他的画很有天赋,很有灵魂,有一种别样的美。我其实不懂画,绍衡画的那些黑白灰的画我其实不太能欣赏的来,但只要他喜欢我就会支持他去做。”
“他喜欢画画就让他去画,他喜欢做别的就去做别的。就像这次,我其实不太想让他来,但他非要来我最后也只能妥协。”
“对比绝大多数学者征候群患者的家属,我已经算是顶顶幸运的了。对于我们这些患者家属而言,他们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能不能大富大贵,能不能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成为世人眼中真正的天才,根本无所谓。我们只想让他们这一辈子能够有保障,能够平安幸福快乐的活到老,哪怕没有我们的照顾,他们也可以正常的活着。”
“所以。”薛花看着江祺,“江老板,我们可能会是你见过的最不负责任的合作者。”
“我不确定绍衡是否会一直喜欢画漫画这种工作,一直不确定他能不能担任这份工作。”
“我是他的监护人,我不会强求他,如果他不喜欢我会让他直接放弃。所以我们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如果您……”
“没关系的。”江祺笑着道,“我理解。”
江祺又不是一点功课都没有做,学者征候群的患者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当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要求薛绍衡。
“说句实话,以薛先生的画工的名气,你们的这份开价已经算是相当的低了,无论怎么说都是我占便宜。”
“如果薛先生能够担任漫画主笔的这份工作当然好,哪怕是担任了一段时间不想再做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但我相信以薛先生的才华,可以给漫画中的玩具们赋予属于它们的灵魂。”
不知道是江祺和薛花聊天的声音太大,被薛绍衡听清楚了,还是舞台上的表演有哪里触动到了薛绍衡。
薛绍衡突然笑着指向舞台上的玩具之灵,扭头对薛花和江祺道:“活的。”
江祺一愣。
薛花笑道:“不是活的,他们都是机械玩具,只是看上去像活的而已。”
“活的。”薛绍衡固执地道。
薛花只能笑着点头。
江祺看薛绍衡的眼神中充满了赞叹。
他如果之前还是觉得,那么现在他就是确信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画出玩具之灵的灵魂,那么这个人非薛绍衡莫属。
他真的是个,很奇妙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