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可谓是一点不浪费。
刘澜大舅舅的两个孙子就蹲在火盆边上眼巴巴地等年糕烤好。
刘澜觉得自己这两个小外甥实在是太惨了,掏出鸭脖一人发了一小块,鸭脖是辣锅卤出来的太辣小孩吃不了太多,啃一块尝尝味就行。
然后这两个小孩就一边啃鸭脖,一边蹲在火盆边等年糕。
对于江祺几人的到来,刘澜的外公表示热烈欢迎,做了一大桌不亚于年夜饭的丰盛好菜,鸡鸭鱼肉全都有。据说鸡和鸭都是自家养的今早现杀的,刘澜微信视频点的鸡鸭,看中哪只杀哪只。
刘澜的外公姓裴,今年已经87了,是个戏迷。平日里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就是喜欢听戏。不年不节没有戏听的时候就拿手机外放,坐在摇椅上听,把手机当收音机用。
这次刘澜带江祺几人过来也没有说江祺是自己的老板,就说是朋友和同事听说乡下还有唱戏的很感兴趣,正好有假所以一起过来听戏。
刘澜的外公一听说现在还有小年轻和自己一样爱听戏,还愿意大老远赶过来高兴得不得了,不光帮江祺几人占了好位置,还说要带他们去和戏班的班主聊聊天,班主是他朋友。
如此一来正合江祺心意,便没有推辞,高高兴兴地跟在刘澜外公后面,由他领着大家去看搭戏台。
“哟裴老头,吃完饭领着外孙女孙子遛弯呢?诶,那个是你孙子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这结了婚都变年轻了呀。”村里其他人看见刘澜外公领着一大票小年轻打趣道。
“我看你比我还老眼昏花更该配副老花眼镜,配老花眼睛还不够,还得去医院看看记忆力有没有衰退。我一共就一个外孙女,这三个丫头能全是我外孙女?”刘澜外公笑骂道,“我外孙女的朋友们听说村里今天唱戏,特意从市里过来听戏。”
“幼。”开玩笑的人这下是真的惊了,仔细打量了一下江祺三人,“嚯,真是难得。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不稀得听戏了,每年唱大戏就咱们这一把老骨头听得最积极,你这可得给人家小年轻占个好位置,免得看不着。”
“用你说?我和小冯是什么关系?戏台还没搭我这位置就定了,一定是最好的。小江,小冯,小秦,往左边走。”
刘澜有些好奇,小跑到自家外公身边:“外公,你和这个戏班子的班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他爸当年唱戏的时候我就听过,他原先唱戏的时候我也听过,就是唱戏和听戏的关系呗。”刘澜外公大着嗓门道,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笑了,笑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那裴爷爷,他们是固定成员在这附近接活吗?”江祺也凑上去问。
刘澜外公摆摆手:“那都是好多年前的模式了,你们别看他们这唱一场大几千,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几百。这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活多,平日里单靠这个吃饭都得饿死。哪有什么固定成员,也就小冯这个所谓的班主是固定的,谁有空谁来。”
“所以他们都是兼职,其实还有其他工作是吧?”
刘澜外公有点耳背,没听清江祺的前半句就听到了其他工作:“是有其他工作,小冯好像开了个戏曲培训班,据说没几个学生已经关了。他还在市剧团混饭吃,没编制的那种,我听说这市剧团不景气,还不如交响乐团呢。”
“交响乐团那些没编制的一个月到手好歹也能有个1000多,他们剧团的有没有这个数还不一定。”
刘澜外公说得正起劲,一个微胖白净,长得颇具喜感的中年男人从戏台方向快步走来。人未到,笑先至,哈哈的笑声非常有穿透力。
“隔着老远就听见裴老爷子您在背地里编排我,下次您编排我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隔远点,声音小点别让我听见。”
此话一出,江祺就知道这个微胖白净的中年男人是戏班名义上的班主,冯班主了。
看着刘澜外公领了4个年轻人过来,冯班主也笑着打趣:“裴老爷子您今年可真是捧我的场,去年台下没什么年轻人,您今年居然把自己的小辈全带来了,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晚打电话给我说要给你留5个前排的好位置。”
“什么自家小辈,就这个是我外孙女。”刘澜外公指了指刘澜,“其余的都是他朋友,人家年轻人想看戏,特意开一个多小时车从市区过来的。”
“那真是谢谢各位了。”冯班主一脸惊喜,“今天我一定叮嘱他们好好演,不让你们失望。来都来了和我过去看看吧,你们年轻人还没见过我们是怎么化妆的吧?这边东西都还没有完全搭好,有点乱,你们小心着点。”
后台确实如冯班主说的一样很乱,应该是还没有整理好,各种道具杂物都堆在箱子上和地上等着分类。不过衣服是放在道具车里的,可能是怕弄脏。
东西真不少。
光乐器就有好几种,二胡,唢呐,琵琶,大鼓小鼓,还有一个长得和二胡很像,但又不太一样的江祺不认识的乐器。
“今天可有几处好戏,你们平时听……”冯班主热情讲解今天的演出内容,连笔画带指的,看上去恨不得把棍子拿起来耍一下。
“那个是什么?”江祺指着那个不认识的乐器小声问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