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人都不落地问好,就连还未正式进顾家门的陆纯都认出来了,令得陆纯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要知在以前,安瑜的名字对她而言如雷贯耳,却也高高在上。
她万没想到,也会有安瑜主动跟她问好,还言笑晏晏地明确点出她名字的时候。
陆纯不由得对安瑜好感大增,不断对她释放着好意。
安瑜意外的目光随之落在姜锦身上:“姜锦小姐,又见面了呢?”
姜锦同样笑得温和有礼,应了安瑜的话。
顾老夫人好奇问:“你们认识?”
“见过一面。”安瑜说着,远远看了一眼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的顾寒倾,停顿一秒,“在很偶然的机会下。”
却是没有说出,是在浙省见到的姜锦与顾寒倾还有阿元在一起这事。
姜锦并不知道安瑜的一念之差,免去了顾家的一场轩然大波。
安瑜只是跟姜锦寒暄两句,略过她后,便看向老夫人。
“我也是才到京城,想着老夫人的寿宴便过来了,倒是不知道是家宴,真是打扰了。”安瑜一脸歉意,顺便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头上到来。
老夫人道:“哪里打扰?是我该高兴才对!来都来了,一起留下吃个饭吧。”
这时候本该于知雅这个顾大夫人接话,与老夫人一唱一和,表现顾家涵养的时候。却不知为何,于知雅脸色不大好,心神恍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没能注意到这边的交谈。
顾乔适时接话:“没错,总不能让小安你连茶水都喝不了一口。”
安瑜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来就是为了送上贺礼,礼到了,就够了。”
她说着,送出一方锦盒。
老夫人打开一看,是一卷《楞严经》。
“上次来拜访老夫人,听说老夫人最近在读《楞严经》,我便跟着读了读,实在是受益匪浅,就投桃报李,献丑一卷安瑜所书的《楞严经》了。”
老夫人很是吃惊:“这是小安你亲手抄的?”
“没错,闲来之作,恐怕难登大雅之堂,知道老夫人脾性儿好,不会怪罪我这一手拙字,才大着胆子奉上,聊表心意。”
安瑜跟陆纯,俨然两个极端。
一个是世家教导出来进退有度的名媛贵女,说话滴水不漏,随时都保持着良好的仪态,送礼都能被她说出俏皮话来,便是家族的教导有方了。
相比之下,陆纯拥有丰富的物质条件,却没能得到良好的素质教育,方才在长辈们面前卖弄心机,耍小聪明,还被呵斥。
就如顾乔把陆纯把她拉到僻静处说的:“你可以耍小聪明,但记得要高明一些,别被人看出来了。”没有多么尖酸刻薄的一句话,却说的陆纯面红燥热,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两人的鲜明对比,除此之外,姜锦反倒显得是个异类。
不能把她规划为某种人,而是要把她定义成一本书,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看的人更是永远不知道下一页是什么内容。
她很有智慧,行为做事自有章法,更是透着隐隐神秘,总会给人出乎意料的惊喜。她的清澈和透明似乎能一眼看穿,实际上那深处浩瀚,远比人想象的更加不可捉摸。
如此反倒不好把她和谁拿来比较。
她就是她。
这时候,老夫人已经把安瑜送上的手抄《楞严经》打开一看,忍不住啧啧称赞。
“你这丫头,真是知道谦虚,什么献丑,这手字分明是下了大工夫,连我都不能说比你写得更好,笔锋圆润内秀,字体精妙,好字,好字。”老夫人忽然向小儿子顾寒倾招手,“阿倾,你也来看看!你自小习字,天赋卓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应该比我更能点评此字吧。”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神情都有些微妙。
顾老夫人这一唤,明显想把两人凑作堆,背后心思,昭然若揭。
安瑜眸光闪了闪,笑容中不觉多了腼腆:“安瑜的这手拙字,如果能让顾三哥点评,实在是荣幸之至了。”
顾寒倾抬眸,看上去没什么兴趣:“让姜锦来,她比我更懂。”
莫名被扯进来的姜锦一脸愕然,怎么突然就扯到我身上了?
霎时间,姜锦成为众人目光所落之处,每个人都在看她,好奇顾寒倾居然会说出“我不如她”的话。
顾乔深深看了顾寒倾一眼,带有责备,觉得他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心,把姜锦卷进这件事情中来。
周鸣溪则是感觉内心有毒蛇在噬咬,与姜锦交往数月,他竟然从不知道,她还能写得一手好字。那为什么小叔会知道?他们认识多久了?
还有其他人,神色不变。
比如顾老爷子,在儿子们面前那般暴躁跳脚的性子,这会儿却稳如泰山,习惯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更是跟没有察觉儿子异样似的,不动声色。
顾老夫人兴趣大涨:“哦?小锦也懂?能让阿倾都肯定说水平好的,一定不同凡响,那你也来点评点评?”
姜锦对顾小叔把她送上风口浪尖的行为很是无奈,避重就轻道:“我只是小时练过,荒废多年,哪里称得上是非同凡响?”
“书法一道本就要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