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延微微一笑,重新坐下。
“哎,等一下!”老师扶了扶梁上的眼镜,“你旁边的那位同学很面生啊,不是我们班的吧?”
“蒋老师,那是美术系的系草!”前排女同学积极回答道。
“美术系?”老师惊讶地问道,“美术系怎么来听我们金融的课?”
艺术和金融,一个强调精神文明,一个建立在金钱世俗上,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两个极端了。
姜聿白耳根一热,正不知所措时,身旁响起那道熟悉的嗓音:“老师,他是陪我来上课的。”
“原来是这样。”老师有点哭笑不得,“我是说过欢迎带家属来上课,但你这……”
“蒋老师,他就是我的家属啊。”陆锦延语不惊人死不休。
话音落地,教室里陷入一片安静。
姜聿白愣了一下,连忙在桌子底下伸手拽他的卫衣下摆,示意他快点解释。
陆锦延垂眸瞧着那只着急的小手,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室友怎么不算家属呢?”
“就是就是!”沈照率先反应过来,“蒋老师,他是我们的室友,算家属的!”
同学们发出善意的哄笑声,危机总算解除。
姜聿白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气呼呼地瞪着乱说话的罪魁祸首。
陆锦延努力将上扬的唇角压下来,用气声安抚道:“别生气了,等会儿下课,让你打我出气。”
姜聿白偏过脸,不搭理他了。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锦延都安份守己,一节课终于安稳地结束了。
等学生的大潮离开后,611宿舍的几位最后才走出班级门。
沈照问道:“陆哥,你们现在要去干嘛?”
“我和小白去吃晚饭。”陆锦延抬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你们要回宿舍就赶紧回吧。”
“好嘞!回宿舍打游戏去了!”沈照应声,和周峰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去。
丁鸿宇挥手:“我还要去接小晴,我先走了!”
陆锦延转身:“小白,我们也走吧?”
“嗯。”姜聿白应声,显然已经忘了要和他生气。
两人并肩往楼梯下走,走到一半时,姜聿白贴着大腿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边下楼梯边掏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的一霎那,微微蹙了蹙眉。
“谁啊?”陆锦延瞥了瞥手机屏幕,一时没看清,也不好意思再看。
“家里人。”姜聿白简单回了一句,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贴着耳朵接通,“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秀气的眉越拧越深,陆锦延不由停下脚步。
“知道了。”姜聿白冷冷回了三个字,挂断电话,“你先回去吧,我出去见一个人。”
陆锦延立刻回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姜聿白没有看他一眼,“你在食堂等我就好。”
说罢,也不管他的反应,加快脚步离开了教学楼。
陆锦延目送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走向校门口,又抬眸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决定先去买一把伞。
*
姜聿白走到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那辆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轻盈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但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站在车门边的司机弯腰鞠躬:“小公子。”
姜聿白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先生等您很久了。”司机打开车门,让姜聿白坐进去。
“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后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并不拥挤的车内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架子越来越大了。”
姜聿白目光直视着真皮座椅的靠背,语气冷淡:“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姜铭越转脸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老子?”
“记得。”姜聿白低声回道。
“原来你还记得。”姜铭越冷笑一声,直奔主题,“周六和刘家千金见面,时间地点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人到场就行。”
姜聿白还是那两个字:“没空。”
“没空也得给我去!”姜铭越拔高嗓音,眉头拧成川字,“反了你了!”
姜聿白不想再重复说一句话,伸手去拉车门:“没别的事,我先回学校了。”
“等等。”姜铭越叫住他,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有些失神,语气却依旧严厉,“什么时候回家一趟?你妈妈的忌日,你不会也忙忘了吧?”
抓住车门的手骤然收紧,姜聿白回过头,语气不无嘲讽:“今年你是打算带你的新婚妻子,一起去祭拜她吗?”
“你说什么?”姜铭越脸色瞬间大变。
“当初发誓一辈子不会再婚,如今不过十八年而已。”姜聿白目光冰冷,“誓言作废,今年你还敢去祭拜她吗?”
“啪”的一声,一耳光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
“姜聿白!”姜铭越气得手都在抖,情绪失控地咆哮道,“你别忘了到底是谁害死她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雪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姜聿白转回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