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城手指尖窜过一阵电流,顺着血液流过心脏,有点点微痛,粗心一点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他一向粗心大意,可此时却也没办法忽略这份微痛,尤敬的话完全颠覆了他从前的认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段恋爱里的高姿态者,但显然没有什么高姿态者,别人根本不在意你的爱有多久,你还有什么可高傲的?
从前恋爱中产生的优越感瞬间土崩瓦解。
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手机,仿佛这样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会消失。
尤敬后来还安慰贺城,他说:“别想太多,最起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快乐的不是吗,这些都是美好回忆,毕业分手的人很多,我们没什么特殊的,你也不要在意。”就像知心大哥哥那样,抚慰人心,无法反驳。
因为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也做的不够好,贺城虽然心里微微的不舒服,可又指摘不了什么。
“你说的对,只要在一起开心就行了。”他附和尤敬。
“嗯嗯,那我先挂了,要去忙。”一如两人重逢后的每一次通话,他都这样快速果断。
“好。”
本来兴冲冲打电话的贺城挂上电话后,躺在床上,眼神里透出一丝丝抑郁。
像一只没精打采的大老虎,还是那种捕猎回来发现老婆跟别人跑的那种,茫然四顾,一无所有。
他以为自己在曾经的那段感情里是保持高姿态的那个,有着十足的优越感,五年后才发现,从始至终,他才是那个被抛下的人。
准确的说,对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人生规划里,只是一个小点缀,小经历。
啊……真的好不开心,胸闷。
高傲大少爷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肆意蹂/躏践踏,还有口难言,因为没资格。
你在这场感情里就做的很好吗?
所以他没资格。
A城最大的酒吧包厢内,贺城一口气把杯中酒喝光,微醺地靠在沙发椅背上说:“爷当年真是太不懂事了……现在回想一下,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当恋人当的真差劲!”
许庆炤捏着眉心,沉默片刻说:“你半夜三更把我叫到酒吧,就是为了聊你自己有多渣?”
“你说我作为尤敬的另一半,我差劲吗?”贺城期待地看着许庆炤。
许庆炤看着他说:“说实话?”
“对!”
许庆炤不客气地说:“除了舍得花钱,你哪一点不差劲,脾气差,还得捧着你,什么都要迁就你,以你的意愿为准,知道呢,说你们是在搞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人家大爷,人家处处都得听你的,简直差劲死了,也就尤敬这脾气受得了,但凡换个人,也就是跟你玩一阵,真过一辈子,那还挺科幻。”
“……”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吧……贺城直接就呆住。
许庆炤说:“接受不了,又不是十几岁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时候,你自己想一下,换位思考,你愿意和你这种说一不二,唯吾独尊的人处对象吗?”
贺城下意识说:“那我没必要跟那样的人处对象啊……”
许庆炤嗤笑一声说:“你这话说的,人家尤敬就需要吗,又不图你的钱,哪一次不是你硬塞给人家的,你条件再好,人家不在乎,这一点也就不能成为绝对的优点,如果你图一个人在意你的家庭条件,那就没事了,对方图钱,你图人,只要你喜欢就行,也未必非的是尤敬,找个图你钱但跟他一样乖的,也行。”
贺城醉醺醺地嘟囔说:“那我不喜欢那样的,只图我钱,好像我本人一点魅力都没有,也太可怜了吧。”
“那你有什么个人魅力?”许庆炤也不是站在尤敬那边,他是觉得,他哥们要真喜欢对方,想和人家好好处,就得收起从前富家大少爷的作派,学会尊重另一半,别高高在上,这是谈恋爱,不是找宠物,正经谈恋爱,哪个是另一个的宠物啊,又不是搞特殊关系。
他要不是看贺城真挺上心尤敬的事情,能跟他扯掰这么多。啧啧,大少爷一个人喝这么多酒,本身就挺不正常,一看就是为情所困。
这再不给他开导开导,没准又要耽误五年,五年后这家伙再回过神来,尤敬没准都二婚了。
就尤敬这个性子,跟谁过都能把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吧。
贺城摊开双手靠在沙发上看着上面的水晶灯说:“尤敬真的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好看了。”
许庆炤还没说话,又听到贺城说:“以前大学的时候,我跟他谈恋爱是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喜欢,但现在我感觉不到,我好像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很迷人,无比吸引我,真的忍不住想凑近他……你说我是不是贱?”
许庆炤差点想忍不住点点头,还好他稳住了,轻咳一声说:“可能这就是暧昧期的快乐。”
贺城听到许庆炤说暧昧期,一下子笑出了声。
什么暧昧期,他现在都成了他尤敬的地下情人了。
还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见不得光,但他却乐此不疲。
贺城摇摇头说:“不是暧昧期的缘故,是我太喜欢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在意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