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头吓得赶紧摆手,“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儿媳妇儿说了大仙托梦又肯定是个男胎,这样他就俩孙子,绝对不能被流掉。
邵老太扬声道:“我们家离着计生办不远,我这就去说一声,让他们派个工作人员到我家来住着。要是梁美英来撒泼放赖,直接抓她去结扎。”
老苏头见状顾不得挽留老婆子,蹭得跳起来,“老婆子,你真的能给我大孙子上户口?”
章老太讥讽道:“不是我,是邵大姐。”
老苏头就朝着邵老太叉手,“大姐,帮帮忙。”
邵老太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大姐,别恶心我啦。盈盈的户口出来了,家里还有俩孩子,相差四五岁就能落户。不用我,你自己办去吧啊。”
这时候一胎是闺女的,三五年的就可以批二胎。
如果没有苏盈,他们自己活动活动,也是可以的。
老苏头似是见到曙光,抬脚就往家跑。
孙子可以落户了,不再是黑户,看谁还敢嘲笑他!
他家去一说,梁美英却差点崩溃。
自己精心培养的大闺女,怎么能被死老婆子拐走。
“她走可以,没人拦着,我闺女她凭什么拐走!”梁美英咬牙切齿。
老苏头解释道:“丫头走了,这样就可以给大宝落户,就不是黑户。”
梁美英有些不信,“真行?”
老苏头眼里冒着狂热的光,“真行!”
梁美英也不想耽误,就想去试试。
她拿了户口本先去大队,大队商量一下,似乎还真可以。
不过该卡还是要卡的,就算合法的都要卡一下,更何况苏大宝是不明不白超生的呢。
傅松年的意思,“落户可以,先交一千块罚款,你也得去结扎。”
梁美英暴躁,“我男人都结扎了,我怎么可能结扎,家里总得有个人能干重活挣口粮吧。”
再说她已经又怀上,绝对不可能流的。
虽然她是借种生的却咬定是计生办给苏向东结扎失误,不是她的错,计生办这时候也没法验证,就算心知肚明,也只有拉着苏向东去结扎一途,还真不能强行拉她去结扎。
可大队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户口会给落也不想现在落,总要卡几年,一定要到罚款再说。
梁美英却不想交罚款,“我们家大闺女户口不在家,现在只有一个闺女今年六岁,本来就可以生二胎的,凭什么交罚款?”
傅松年等大队干部却咬定不放,你可以不结扎,但是必须交罚款,不交不落户。
梁美英却发现只要自己想想办法,是肯定能落的。
因为规定是一胎闺女,可以生二胎!
现在她符合这个情况。
苏向东见状觉得不妙,索性又跟着傅民友跑城里去,跑慢了万一又拉他结扎呢,他跑了以后,梁美英就开始骂街,怎么恶毒怎么泼妇怎么恶心膈应人怎么骂。骂干部们不给落户,是想捞钱,是想敲诈,是流氓恶棍,骂他们早晚要不得好死要断子绝孙。
她也不指名道姓地骂,但是指桑骂槐也让人受不了。
尤其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真是受不了。
再说现在还是正月呢,这么骂多触霉头,多晦气。
等她全村转着圈骂几天以后,大队干部们终于受不了了。
傅松年的老婆子主动劝他,“你就给她落了吧,反正她婆婆带着大闺女走了,现在也不是他们一个户头的。”
傅松年气道:“那老婆子可精明,想的好办法,要不是这样,这辈子他们别想给黑孩子落户。”
没有户口没有工分没有口粮,看他们怎么过。
以后上学、结婚都受限。
老婆子道:“我看她是真心的,倒不是为了给黑孩子落户才想辙儿搬出去。啧啧,章婉心真不愧是地主家的闺女,有这个魄力。”
傅松年听她口气,“咋的,你还想跟她看齐啊?”
老婆子哼哼两声。
出了正月,梁美英果然给儿子落了户口,心满意足。
这么给儿子的落户的,满公社也就她一个人,别人虽然也有闹的,却没有她那么拉的下脸豁得出去。
毕竟同住一个村,大家都是要脸的。
她这么里子面子都不要的,的确少找。
给儿子落户成功、死老婆子滚蛋,都让她满意得很,唯一不痛快的是大闺女被拐走了。
她寻思着得想办法把大闺女拐回来。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代销社闹。
老苏头提醒她:“不要去,那李家老婆子泼辣得很,要叫计生办的人坐镇呢。”
梁美英想了想,她们真能干出这事儿,她现在不行,那就等过俩月自己躲出去的时候再说。
……
新学期,苏盈继续睡觉请假照旧考第一。
老师想让她当班长,她以自己身体不好总请假为由拒绝了,而是极力推荐雪梅当班长。
于是苏盈当学习委员,而且是总缺席的学习委员,其职责很大一部分是壮壮帮忙承担的。
壮壮则当上体育委员。
转眼清明节过后,春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