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安乐所言,这算学殿的不少玩意儿都十分新颖,青酒的目光也在瞬间被其吸引了过去。
只一晃儿的功夫,便已是近乎午膳时间。
楚晏清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一看到日头悬中、人影成点,见楚安乐还毫无意识又兴致勃勃的想拉着青酒赶往算学殿下一处,连忙上前阻止,“已经到了这个点,该用午膳了。”
正在兴头上的楚安乐被阻止,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凝,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可一看到头顶的日头,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儿,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我们去用膳罢。”楚安乐朝青酒道,“用完膳……”
她原本说想用过膳后再把没有看完的地儿看完,但这一次不等她说完,旁边的楚晏清便上前一步,“我那儿已经把午膳吩咐下去了,不如去我那儿罢。”
这句话一出来,楚安乐立马瞪向楚晏清,毫不客气道,“干嘛?截胡呢?”
她就说今儿个一上午怎么半天没听到动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楚晏清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呛,面对自家妹妹充满警惕而愤怒的眼神,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语气到底还是宠溺,平静道:“总该公平些。”
楚安乐都做好了只要自家兄长一说点不好听的话,就立马“斗争”的准备,可这五个字一出来,偏偏让她无法反驳,愣是一团力气打在了棉花上。
母亲不喜欢不讲理的人。
撇了撇嘴角,楚安乐有些郁闷,但到底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可是我也已经吩咐好了啊。”
“下回罢。”楚晏清皱了皱眉头。
今日,他也不想让。
他又何尝不是百年未曾见到母亲?
他想让她看看,自己有好好长大,有认真学习,有和安乐和睦相处,有把她想要的“仁义礼智信”“礼仪恭俭让”牢记于心,教化万民……
他想告诉她,自己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他更想告诉她,生为她的儿子,他感到无上荣耀。
所以这一回,抱歉,安乐,我不想让。
楚安乐看着自家兄长用平静的眼神说出内心深处最渴求的事情,也绝对不是一般滋味,看了看青酒,又看了看他,“那……那说好了,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还是回来我这里。”
她也还有好多没有给娘亲看呢。
“好。”楚晏清微微一笑,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
安乐虽然调皮,但身为兄长,他知道此事她会应下,因为她的孩子绝对不会是蛮横无理之人。
而他们,更是绝对不会让她真正感到为难。
达成一致后,两兄妹谁都没有再说话,仿若有一股暖流顺着山风吹过,融入了几个人的心底。
青酒望着二人,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们要争论午膳要去哪里,可她此刻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就像是一颗早已期盼已久的种子,看到了春风雨露,终于挣脱层层土壤,破局而出。
“那今日午膳我们……”楚晏清嘴角微微上扬,走到青酒身边。
或许是因为方才打断了楚安乐的话,这一回的楚晏清遇到了和她同样的窘境——而且他是无法反驳的那种。
“要去哪里?”楚澜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负在身前,目光炯炯,眼神锐利。
明明这人前一刻似还远在天边,下一刻却已在眼前。
楚晏清脸色微微一变,反应过来后自是恭敬地鞠躬行礼,但却没有唤出“父亲”二字。
楚澜看了他一眼,轻轻颔了颔首,接着转头望向那个自己还在十丈开外,就已往后退了三尺的女儿,眉头微挑,“你这又是做什么?”
楚安乐连忙摆手,“没有,我就看看远处的风景。”
一边说,一边把身体往前面凑,还不忘左顾右盼,试图将自己的话证实。
只那速度,比之方才的飞燕踏雪泥可谓差了十万八千里。
楚澜乜了她一眼,明知这话假的不能够再假,却难得的没有戳穿她拙劣的谎言。
“今日玩得可好?”转头看向青酒,楚澜声音温柔得如春风拂过。
青酒重重点头,“嗯嗯,他们都待我极好。”
“那就好。”楚澜脸上的神情再次舒展了几分,看着青酒额头上被风吹散的额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但刚刚到半空就察觉到不对,手指一顿,轻咳道,“方才在说什么?”
“说去哪里用午膳。”青酒自然而然地应下楚澜的话。
剩下的几个人,也颇有默契的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
有几个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另两个是想看不敢看。
楚澜沉吟了一下,“回去罢。”
虽只有几个时辰,却也让他有了如隔三秋的感觉,如今回想那过往百年,却不知是如何熬了过来。
青酒愣了一下,“他们准备了午膳……”
虽说她的确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她也记得出来“做客”得尊重“客人”。
青酒这句话说得极快,快到楚晏清想阻止都没来得及,而另一旁的楚安乐则是眼睛一亮,眸子里闪过一抹奇异之色,暗暗地眨了眨眼睛。
楚澜眸子微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