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跪得突如其来。
跪得谢卿脸色发白,楚安乐目瞪口呆。
“你这是干嘛?”楚安乐抽了抽嘴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又像是觉得不妥似的,往回又走了两步。
她这算学殿向来规矩轻松,不比晏清那里拘谨,便是刚入师门时,也不过只需奉上一杯拜师茶就算是见了礼,哪里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行这大礼,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谢卿嘴角微抿,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
深吸一口气,谢卿猛地抬起头来:“师父,弟子虽与青酒相识,但弟子绝对不曾透露半分消息给到她,能够上山全凭她自己的努力,被师尊青睐,或许是因为……师尊怜悯青酒年幼。”
“……”
楚安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谢卿这是以为自己是来追责的?
开什么玩笑,那一个是她亲亲娘亲,盼了一百年才再见面,一个是她怨种爹爹,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她追谁的责?
至于什么年幼不年幼的,以她爹爹的岁数来说,就算她娘这一世岁月三十,那也是年幼啊,所以这么十几岁又有什么干系呢?
楚安乐一琢磨,就不由得出了神。
等到反应回来的时候,谢卿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汗。
楚安乐心里愧疚,连忙将人扶将起来,“哎呀,别动不动就跪,咱们殿里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又不比为师兄长那里,我来不过是想问问你下去后看了什么,有何有趣的故事。”
所以,她其实不是说小酒儿?
谢卿暗暗松了一口气,脸色褪去几分苍白,渐渐恢复红润。
“不过,以为师看,你说的那个青酒,确实很有趣,你且同为师说说她罢。”可不等谢卿悬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楚安乐的声音再度在她耳畔响起。
谢卿:“……”
兜兜转转,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明确了楚安乐并没有恶意后,谢卿也就不再紧张了,就着她的手站稳,微微躬身,“回师尊的话,青酒乃是弟子邻居之女,年幼率真天性淳朴,一直有颗赤子之心。只世间纷扰,弟子恐明珠蒙尘,便斗胆带她上山一趟,若有幸与落云有缘,也算为她寻得一安身立命之处,可保其余岁无忧。”
听到谢卿这一本正色地回答,楚安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怪不得不来找爹爹,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过按照当初妖皇叔叔所言,娘亲出现如今这个模样,倒也情有可原,意料之中。
就是不知道自己爹爹能够忍多久,毕竟孩子心性什么的……嗯!
懂的都懂。
至于这有没有缘吗?
能没有缘吗?
也不想想,这落云山因何存在,而这上面的一切,是为了谁而建立?
不行,自己还是得悄咪咪寻个机会去看看娘亲才对。
毕竟这样的娘亲,简直不要太可爱了好不好?
谢卿静静地等着楚安乐指示,半天没有等到回应的她悄悄抬起眸子看去,却发现自家师父正一脸痴像,眼神迷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谢卿暗暗收回眸子。
抱歉,她不是有意看到这一幕的。
楚安乐在心里好生设想了一番,终于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在,突然心里灵机一动,轻轻咳嗽一声,佯装正色道:“此事,你做得很好,我们落云宫的人,尤其是我算学殿的弟子,就该有这种匡扶正义,帮助弱小,兼济天下的胸怀。”
谢卿:“?”
她来的时候,自家师父不是告诉自己:“管她世间纷扰,你们只管学得一身本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匡扶正义自有学武学的那群弟子担着,兼济天下也有治世那帮弟子去操心,用不着她们出头。”
所以,这是她记错了?
见谢卿一脸错愕的模样,楚安乐显然也想起了此事,但这百年的时日,她自是养成了一种非比寻常本事——旁若无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用卫图南的话来说,就是“颇有小酒儿的风范”;用慕容春来的话来说,便是“不愧是小章大人的女儿。”
“那个,既然是你家邻里的妹妹,她在山上如今也没什么熟悉的人,你们无事时便多走动走动,让她无聊了来咱们算学殿玩玩为师也是十分之欢迎的。”拍了拍谢卿的胳膊,楚安乐笑得一脸热情。
山不就她,她就就山,她去不了,那就请山来。这个道理,用在自己身上一样适用!
而且这样,她不仅不必去她爹爹面前讨嫌,也不算违背了和晏清的约定。
嘴角勾了勾,楚安乐心满意足又得意洋洋的抬了抬小下巴。
自己不愧是娘亲的女儿,脑瓜子就是好用!
谢卿看着楚安乐时不时变化的表情神色,半天不敢出声,窒能够一个劲儿的点头。
但是心里却也直犯嘀咕,小酒儿被师尊带走,自己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再见得到她……
无独有偶。
这一幕,在此刻的另两峰同时上演。
楚晏清看着恭恭敬敬,一身正气的苏子衿,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事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