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们既然来了,便在靖王府用了膳再回去罢。”看着章青酒楚澜恩爱有加,和孩子其乐融融的模样,卫凤心里一片柔软。
她已经太久没和女儿一起坐下来了,眼下这个场景,她想了太久,总算是得偿所愿。
卫凤话里的期待没有丝毫掩饰,眼神更是热切。
章青酒抱着孩子的手微微一僵,眼里闪过一抹深邃。
她怕是无法满足凤凤了,毕竟……时间不够了呀。
抬起头来,章青酒轻声一笑,“凤凤,抱歉呀,这顿饭可能吃不了。”
“怎会吃不了?为何会吃不了?”卫凤脸色一白,急忙出声问道。
和章青酒一回又一回的分开,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卫凤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此刻的她,宛若一只惊弓之鸟。
楚询原本还和楚澜说说笑笑,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转过了身来,“怎么了?怎么了?”
看着二人焦急的眼神,章青酒眨了眨眼睛,“没怎么,就是答应了宴清和安乐,要早些接他们回上京城,若是晚了,只怕她们又要伤心难过了。”
“真是……这样?”卫凤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楚澜。
楚澜眸子微微一眯,轻轻地颔了颔首。
得到楚澜的回应后,卫凤这才缓和了几分脸色,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看到这一幕,章青酒不禁哑然失笑,“凤凤,你怎可当着我的面如此,要知道我才是你女儿呢,你居然信他不信我,这让我情何以堪?”
说罢,章青酒故作难受状。
嗔了她一眼,卫凤忍住笑意道:“谁让你这般淘气,总是让为娘的担心,还好有太子殿下,否则我真又要把你锁起来了。”
这句话一出来,章青酒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自己当初被卫凤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见楚澜,而她夜里翻墙跑的场景。
与如今比对起来,当时还真是天真烂漫啊……
若是能够,她倒也愿意让凤凤再锁上一回,但是……
“凤凤,回来后,让宴清和安乐多来陪小家伙玩。”章青酒朝襁褓里的孩子一笑,将其还给了卫凤。
有那两个孩子在,大家总能够添几分欢喜的。
卫凤虽然不舍章青酒,但她自己身为母亲,又怎会不知子女之于父母是何等的存在。
为人父母,又怎舍得让孩子失望?
只是时光苒荏,那个被自己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孩子,也已经成了孩子的母亲。
“好。”接过孩子,卫凤轻轻叹了一口气,“既是如此,你们便早些启程,一路山高水长,可要保重身体。”
“会的。”朝那一直恋恋不舍望着自己的孩子眨了眨眼睛,章青酒唇角勾了一丝清浅的弧度,转头朝楚澜点了点头。
二人告辞离开。
望着二人的背影,卫凤的心脏突然轻轻一抽,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飘然而去。
鬼使神差的,卫凤开口唤道:“小酒儿!”
正准备抬起步子准备跨过门槛的章青酒身体一僵,转过身来:“凤凤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卫凤看了身边的楚询一眼,就要跟上去。
章青酒见状,连忙转身跑了回去,“外面风大,你别出来。”
这才刚刚出月子,着实不宜受凉。
卫凤深深地看了章青酒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最后又将怀里的孩子朝她推了推,“小酒儿,为你弟弟,起个字罢。”
“啊?”章青酒猛地愣住。
这孩子的名字向来由父母长辈所起,承载了他们的祝愿与期许,她哪有什么资格给孩子起名?
可不等章青酒拒绝,一旁的楚询也跟着开了口,“是啊,孩子的字一直还没有起呢,你看看取什么才好。”
“我……”章青酒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楚澜。
楚澜心领神会,暗暗握住了她紧紧揪住袖口的手指。
十指相绕,指尖的冰凉渐渐转暖。
章青酒深吸一口气,“那就叫君泽罢。”
说着,她缓缓抬起眸子:“君子无双,温润而泽。”
“君泽。”卫凤转头看向楚询。
“好,就叫君泽。”抱住卫凤,楚询笑得一脸慈爱,“君泽,楚君泽。”
“凤凤,我走了。”章青酒看着依偎在楚询怀里的卫凤,眼神里带了丝丝笑意。
还记得过往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旦辞爷娘去,暮宿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而她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凤凤,不要找我。
从靖王府出去的那一刻,章青酒脚下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楚澜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托住了。
被那只大手紧紧地握住,章青酒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浑身紧绷。
好在,楚澜无奈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紧接着便被人一把打横抱起,“让你好好歇着还不听。”
章青酒双手下意识地搂在楚澜的脖子上,听到这句话时先是一愣,接着便笑道:“无妨啊,大不了就一直让你抱着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