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酒自然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来黔州凑齐一对小情侣。
两天后,黔州开启了一年一度的暴雨时节。
只不同的是,今年这场暴雨来得猛,却没有要去的意思,噼里啪啦地打得屋檐“哒哒”作响,门口院子的小沟渠很快便积水成涝。
章青酒搬了一张躺椅坐在屋檐下,椅子轻晃,双眸微垂,像是伴着雨声睡着了似的。
直到——
“楚安乐,你要是再敢去,信不信就不用进屋了。”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那道藏在屋角准备去玩水的身影,章青酒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娘亲,你骗我,你明明睡着了!”楚安乐一见章青酒醒来,立马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撇了撇嘴角,眼里写满了可怜。
“我何时说了,我睡着了?”章青酒轻笑一声,又将目光扫向另一侧看着自己一脸欲言又止的楚晏清,“还想让你哥哥给你放哨?”
“我就是……我没有想要去玩水。”楚安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连忙蹭到章青酒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我只是和娘亲一样,听雨声,听风声,听……”
另一侧,门发出“嘎吱”一声响,慕容春来终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行了,快进来吧,越描越黑。”
楚安乐原本是想从章青酒身后进屋里去寻庇佑,如今一看到慕容春来出现了,立马撒脚丫子往另一侧跑去。
风声雨声中,瞬间多了一抹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
卫图南从章青酒身后的房间出来,目光看向两个孩子在屋里玩闹的身影,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却终究没有达到眼底。
上前两步,卫图南在章青酒身边的空椅子坐下,“这场雨一下,孩子倒是乐呵,只是不知道黔州又有多少黎民百姓要苦之久已。”
“四时有常,哪有年年风调雨顺的道理。”章青酒轻声一笑,语气里倒很是淡然。
卫图南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酒儿这段时日出去,说是去给人算命断风水,但桩桩件件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成人之美。
真要是为了那几两银钱,寻个富贵人家,算个乾坤八卦,不来得快?
就在卫图南心中疑惑之时,院子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不重,不知是被这大雨声给吞噬了,亦或是来人本就力气不大,但可以听得出来的是,极为急促。
看着那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滂沱大雨,卫图南忍不住皱了眉头,“这个时候,谁还会过来?”
话虽说着,但却是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看到来人,卫图南眉头便皱得更厉害了,“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谢卿。
“我,我找一下太子妃娘娘。”谢卿看到卫图南也有些怵,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上回差点儿被拒之门外的经历。
“找她做什么?这么大的雨水?”卫图南扫了一眼谢卿披着的蓑衣,只觉得说不出的荒唐。
谁知,他这句话刚刚问完,身后便响起一道声音,“鸿鸿,我要出去一趟。”
“你……”卫图南眉头狠狠一皱,转头去看时,发现章青酒居然也换上了一身蓑衣。
这模样,像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来一般。
一看到章青酒过来,谢卿也顾不得寒暄,一边作势就要跪下,一边急切道:“太子妃娘娘,雨势太大,前方百姓的田地已经被灌了快百亩了,虽说种的是水稻,可若是这涝灾持续三日,只怕今年这水稻将颗粒无收。苏大人已经带着人去找泄洪之处,可这大雨实在无法,他昨日身子已……”
“让他安心静养,召集太守府的人马,这泄洪之处,我来替他找。”章青酒没等谢卿说完,便按着谢卿的肩膀,将她往外带了几步,自己竟是直接朝雨里走去。
卫图南看得眼皮子狠狠一跳,心里又急又气,他就知道,这丫头坐不住!
“我跟你一起去。”从门口抄起一把伞,卫图南快步上前跟在了章青酒的身边。
章青酒也没有多言,点了点头,谢卿咬了咬牙,朝身边跟着自己过来的人吩咐了一声,便带着二人一同前往前线的受灾之处。
诚如谢卿所言,这已经有近百亩的田地成了汪洋之势,原本已经想到了小腿高的水稻,被水淹得只剩下了最上面的嫩芽。
民以食为天,虽大雨滂沱,但仍有上百的百姓,披蓑戴笠站在田埂上,嘈嘈切切的声音,在大雨下如同一曲四面楚歌的琵琶语。
一看到谢卿的身影,百姓们立马围了上去,“谢大人,苏大人怎么样了?你说找的高人呢?在哪里?”
“我……”谢卿被一众百姓火热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窒,下意识地朝章青酒看了过去。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将谢卿往身后拉了一把,同时上前一步,“苏大人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接下来我会告诉大家何处是泄洪之处。”
“又是女子?”听到章青酒说的话,百姓们虽没有直接反驳,但却多了几分质疑。
“她和我不一样,她是……”谢卿一听这话,立马急了。
在雨水的第二天,苏子衿便料想到了会出现这一幕,故而顾不得大雨便要去找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