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酒来黔州,自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
三日后,一切准备妥当,章青酒和慕容春来相视一笑,转身就要出门。
迎面而来的卫图南一看到二人的动静,立马皱着眉头冲了出来,“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赚钱,养孩子。”章青酒勾唇一笑,拍了拍身上这套简简单单的白色袍子,心里十分满意。
这话说得没一丝毛病,但放在章青酒身上,加上她一身男儿装扮,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味。
“你拿什么赚钱?”卫图南叹了一口气。
“重操旧业啊。”章青酒挑了挑眉头,转头给了慕容春来一个眼神,“给鸿鸿看看。”
慕容春来垂眸一笑,“唰”的一下抽出背上包着的东西,“哗啦”一声扯开。
看到上面“神机妙算章小仙”七个大字时,卫图南嘴角狠狠一抽,半天说不出话来。
“鸿鸿,晏清和安乐就劳烦你照看一下了,我一次只出去三个时辰,时候一到马上回来。”拍了拍卫图南的肩膀,章青酒趁着他还在错愕的当下,朝慕容春来使了一个眼神。
等到卫图南反应过来,这院子里除了他自己,就还剩下那两缸长势极好的荷叶,哪里还有章青酒的身影。
后知后觉,他才发现这三日里章青酒老是将孩子往他怀里凑,他原本以为她看多了孩子想起楚澜心里难过,也就乐得接手。
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对此事图谋不轨久已啊!
黔州的街头,章青酒不是第一次来。
但这一回,却与之当年,大不一样。
不仅是身边的人,也有眼前的景。
倘若说当年的黔州,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寒酸之气,百姓们面如菜色,神色间写满了凄风苦雨;
那么今日的黔州,便是换了一副人间: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酒肆茶楼热闹非凡,路上行人怡然自得,个个神采飞扬。
看到这一幕,章青酒不由得想到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满脸坚定的少年。
不过短短两年,黔州该是有了一半他想要的样子。
“章小仙想到了什么?”慕容春来执着旗子跟在章青酒身旁,虽然她带着斗笠面纱,但他却能够感觉得到,方才那一刻,她心情里的舒坦。
“想到了故人。”章青酒微微一笑,“看如今该是过得很好。”
慕容春来怔了一下,垂了垂眸子,“你的故人,大多过得不错。”
“包括你?”章青酒愣了一下,嗤笑反问。
慕容春来也怔了一下,但很快便点头,“包括我。”
“那就好,如此看来,我章小仙也算是个福泽之人,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福气。”章青酒低低一笑,目光逡巡了一圈,指向转角的一个空档,“就这儿罢。”
慕容春来看着她疾速而去的背影,桃花眸子闪了闪,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几分。
是啊,她身边的人她都尽力让他们过上了想要的日子。
可她想要的日子呢?
那个答应要给她过上想要的日子的人,在哪里?
所以,一切都好。
唯独除她。
章青酒的铺子支下,便立即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察觉。
有识字者仔仔细细地将那被风扬起来的旗子上面的字读了一遍,便开口问道:“神机妙算章小仙?你会算什么?”
看着三三四四朝自己围拢过来的人,章青酒微微一笑,“什么都能够算,家宅风水、生儿生女、前程婚约,你们想问的,都可以。”
“这么神?”有人惊呼,“听你这声音,年纪不大吧?”
这话,说得直白点儿,便是怀疑章青酒招摇撞骗了。
毕竟坊间流传向来是这勘探风水的,年纪越大,准头越好。
章青酒自然也听过这句话。
不过对于眼前的质疑,她也不恼,笑着说出自己的要求,“准与不准,总得算过才知道。而且我算,一枚铜钱起收。”
说罢,朝慕容春来点了点头。
慕容春来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诸位父老乡亲,我们章小仙乃神算子是也,诸位大可放心一试,若是不准,当十倍赔偿。”
黔州城里过往虽也有算命看卦的先生,但普通百姓却并不想沾染,别的不说,那一两一次的价格,就不是谁都负担得起的。
一听到章青酒说不定是要“钱”,又听到慕容春来那“十倍赔偿”,立马有人挤了进来,“那你这是要什么?”
来人,是一个一脸通红,脸上明显带着焦急且气喘吁吁的中年汉子。
“银钱不论多少,心诚则算。”章青酒挑了挑眉头。
那中年汉子一听,立马将怀里的一串铜钱掏了出来,“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你快些帮我算算,我娘子去了何处?我已经寻了她一天一夜了!”
章青酒盯了那中年汉子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叹息,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那串铜钱,只拆下了五枚,剩下的又还给了他。
“你这是何意?”那中年汉子脸上多了几分不知所措,“这真是我所有的家当,我是真心让你帮着算的。”
“我知道。”章青酒叹了一口气,“去你们家后山的